马上的人还未落地,嘶喊声先响彻耳边:“少帮主,帮主被人杀了!”
闻滔如遭雷劈,高声怒骂:“胡说八道!在盐城的地界上,谁还敢对父亲动手?”
柏十七与赵无咎交换个震惊的眼神,眼见着闻滔已经跨前几步揪着跳下马来报信的帮众要揍,她连忙上前劝架:“闻兄先别急着打,听听他怎么说?”
她心里跟闻滔是一样的想法:“闻伯伯执掌盐帮几十年,怎么可能在盐城被人杀了,多半是误会!”
那前来报讯的帮众大概被突发事件吓傻了,说话颠三倒四:“……帮主被杀了,带血的刀就在姓罗的脚边……帮主被傻了……”
闻滔本来就没有耐心,听他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踹了两脚:“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那人喘气如牛,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如意楼……帮主在如意楼被人给杀了……”
闻滔懒得再跟他废话,一脚踹开来人,跳上他骑来的马,双腿一夹马腹,还未离开,背后已经跃上来一个人,正是柏十七。
她搂紧了他的腰,以从未有过的亲密姿态说:“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闻滔此刻心乱如麻,闻言胸中暖意上涌,只来得及从喉咙口挤出个“好”字,马儿已经疾驰而去。
闻府门口,只留下老管家与赵无咎大眼瞪小眼。
舒长风:“主子,咱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闻鲍虽无官职,但在盐城却是举重若轻的人物,真要出事儿了,整个盐城恐怕都要晃三晃。
赵无咎跟舒长风在闻府老管家的亲自带领之下,很快就到了如意楼,可是见到楼下对峙的高邮卫所的军士跟盐帮壮汉,顿感头皮一阵发麻。
周王殿下平生打过许多胜仗,那都是敌国将士,能一刀砍死最好,地方军民对峙的事情却从来没遇上过。
舒长风推着他的轮椅:“借过借过——”
盐帮汉子横眉怒目,岿然不动。
卫所军士如见救星,恨不得扑上来求救:“殿下不好了……”
赵无咎还很镇定:“怎么回事?”
“罗大人带我们过来的时候,遇上有人打架,见他穿着官服,就被人请到酒楼里面去制止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盐帮帮主被杀了,他们说是罗大人下的手……”
“罗大人下的手?”舒长风不可置信:“罗大人性子是耿介了些,可也不是上来就杀人的主儿啊?”
他的疑问正是此刻身在酒楼的柏十七的疑问。
闻滔跟柏十七纵马赶来的时候,三方人马正在紧张的对峙,空气之中都快冒出火花了,只要有一方稍有动作,恐怕就是血溅当场。
闻鲍半躺在一名帮众的怀里,胸口被戳了一个洞,流了很多血,人却已经咽了气,叫来的大夫摇着头表示无能为力。
闻滔“咚咚咚”跑上楼,此情此景眼睛都红了,扑过去叫爹,却发现闻鲍已经没了鼻息,他的咆哮声都要把酒楼的屋顶给掀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以闻鲍卧倒的地方为中心,一方是闻鲍的随从,另外一方是官兵护着罗大爵,还有一小股人见到柏十七纷纷道:“少帮主——”
柏十七诧异的转头:“你们怎么在这里?”竟然还有漕帮的人牵涉其中?
漕帮的人也被堵在楼上,他们本能要解释,却发现少帮主已经直奔着闻帮主去了,她蹲下来,仿佛怕惊扰了闻鲍一般,轻轻唤了一声:“闻伯父。”
闻鲍悄无声息。
她伸手在闻鲍鼻息底下,感觉不到一点点气息拂过,整颗心都掉落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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