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就没再说话。用筷子哒哒哒地扒了几口饭。
我冷笑了一声就出门了,杨城的冬天比海城还要冷一些。地上很多地方都结成了冰,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踩在碎玻璃上。
打电话给赵西,电话那头听起来乱哄哄的,一听就是家里一大家子人热闹地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很温馨,与此刻我的处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万家灯火通明,我一个人游荡在街上,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拦了辆车就去了。
在路口便叫师傅停下,这条路我想再走一次。
以前细窄的路面突然变得宽阔起来,马路中间还多了条半米宽的隔离带,原本种在马路两边的树被路灯取代,街道两边依然开着很多门面,理发店,炒货铺,移动通讯,租房中介,土菜馆等热闹非凡,后天是除夕,这年前几天正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老板们都舍不得提前关门。
我站在土菜馆门口,老板娘热情地招呼我里面座。
我摇了摇头说:“等人的”,她便回了店里。
右手五米远处,是一个名叫“通天”的网吧,门口放了个很大的灯箱,看起来还挺新的样子。
这个网吧的前生是一个台球室,我曾在里面吃过烤红薯,还被里面脏兮兮的厕所差点熏吐了。
我掏出身份证在前台办了张卡,充了10块钱进去,女老板跟我说每小时两块钱,里面的包厢3块一个小时。
她说话时,我才想起来自己曾见过她,那时,她坐在台球室的吧台前,还从里面拿过钱给我和王盾去唱歌,几年不见,她变老了,头发跟从前一样染的黄不啦叽的,看起来有些油腻,身上枚红色的睡衣起了很多白色的小球,胳膊上戴着一副长至手肘的黑色护袖,典型的中年妇女模样,一点也不讲究。
她没有看见我对她的关注,似乎已经完全忘记我,交代完后就低下头玩起手机游戏,看也不再看我。
网吧生意还不错,四五十台电脑都差不多快坐满了,虽然快要过年了,可正值寒假期间,跑出来玩游戏的男学生占了这里半数以上的机子。(未完待续)
66。怀念
我在网吧的角落里找到个位置,旁边坐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看起来像个中学生,戴着厚厚的框架眼镜,正聚精会神地对着电脑酣战,脸和屏幕靠的很近,身体还不时地左右摇摆,嘴里偶尔会蹦几句脏话,我看他玩的起劲,瞄了眼屏幕,只见上是一把会动的抢,跑来跑去的见人就打,看了一会,我感觉自己都快被转晕了。
刚开了电脑,我妈就给我打了个电话,她压低声音问我在哪里,我说今晚不回去了,在老同学家里跟她叙叙旧。
她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我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同学群里很多人聊的正欢,我像个隐形人一样隐身观察他们,没有人知道我在线上,他们的话题好像围绕着要搞一个同学聚会,我没敢搭腔。
赵西也在里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我想了想还是单独给他发了个信息。
他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学校旁边的网吧,他说:“你到网吧去干吗?”
我说,在家无聊,出来转转。
他要我在这里等着,他一会来找我,我说,别来了,我正准备回去,然后匆匆下线。
打开注册没多久的微博,意外的发现多了很多的粉丝,看看资料,这些人我全都不认识。
这条微博注册至今,我只发过两条动态,第一条是系统自动发的,还有一条是那天赵西叫我怎么发动态时随意发的一张我的照片。
这张照片下面跟了好些回复。我正闲的无聊,看到那些有礼貌的就简单地回上两句。
微博玩了一会,觉得脖子有些累。网吧的椅子很大,我干脆整个人蜷缩在上面戴着耳机找了部很长的韩剧看了起来。
凌晨一点,网吧的人走了很多,旁边的男孩也走了,我抬眼看了看周围有几个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突然感觉,凌晨的网吧像一个收容所,剩下的这些人或许跟我一样。没有去处。
电脑上提示余额不足的信息,我拔了卡走去前台。女老板盖着军大衣半躺在椅子上打盹,我敲了敲桌子,她从我手里接过卡问:“充钱不?”
“不充了”我摇了摇头,她继续打盹。
走出网吧。街上的门面全部打烊了,热闹的小街变的很冷清,连一个行人也没有。
我大大地呵了一口气出来,搓了搓手,朝对面一家快捷酒店走去,我已不是离了家就洗不了热水澡的初中生,只要钱包没丢,我都能保证最基本的温饱问题。
在宾馆开了个单间住了进去,杨城。已不再有我的家。
第二天一早,我赶去火车站买了一张回海城的票,随后打车回家收拾行李。
我妈随我进屋关上房门说:“你干嘛?”她好像以为我在跟她赌气。
我说:“那边有点急事要回去处理”表情很平静。没有一丁点的怒气和不快,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我决定不再追究那些钱,那钱本来就是我给我妈的,她想怎么花我不该过问,四首说过钱是用来买快乐的。或许,她现在觉得很快乐。
我就这一个妈妈。决不能摧毁她的快乐。
我妈用身体挡着门,表情苦涩地望着我:“吃了年夜饭再走吧,妈妈想你”
我上去轻轻搂她:“你好好的,不要亏待了自己,钱我会继续给你,年夜饭吃不成了,那边事情很急,我必须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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