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道这通电话的目的,霍憬元很清楚。正如今晚的海面风雨欲来,海天园也很快就要迎来一场足以令海覆天翻、风流云散的强劲风波。他这么急切地想让绵绵蜕变,就是因为他知道能让她成长的时间真的不多。
正文 第十章 最后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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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天气不好,气象反复无常,时有阵雨。海天园的生意因此清淡了不少,不过做为深信属下工作能力的甩手大掌柜,海道每天都挺闲。
他站在灵璧楼三楼客厅中央,凝神细看。原本摆放灵璧石“舵手先生”的地方现在陈列着一张宽大的微缩模拟建筑展示桌,有如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描摹出海天园的全景。
做出决定的那个夜晚,他也是像今天这样站在全景桌旁良久都没动弹,只不过那时的全景桌还放在海天园入口的宾客休息室大厅里。
这儿总要摆点什么罢,要不然太空虚了。空荡荡的客厅,就好像海道这么多年来虚无的内心。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倒计时已经开始。他等在这里,只是为了给海绵上最后一课。
其实他没必要再费心,因为海绵身边有一位比他更好的老师。倒不是说他海道某些方面不如霍憬元,而是海道绝对不可能像霍憬元那样对海绵这般上心。
但海道自有为人处事原则。不错,他为了一己之私,一手把那无辜孩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这样做事不地道,所以他用海天园当赔偿。
并且,他也不能就这样冷漠放任那孩子天真懵懂地面对此后腥风血雨。无论有没有用、有多少用,他都会尽心教给她一些东西。不求她在危机中还有所斩获,只求她能全身而退、保住己身。
想到这里,海道自嘲摇头。话又说回来,若海绵不是霍憬元才十九岁就发布高额悬赏任务要找的人,他海道是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海绵要当真只是一个山野小村姑,事了之后。他最多会给她一笔可观财物为补偿,绝不可能送出海天园。
所以说,时也。运也,命也。不过,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定。过得三四年。也许海天园还有重新回到他或者家人手上的机会。反正局已经做下,未来走向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要是能往好的方向发展。几年后海天园自有再拿回来之时。
门外已响起脚步声,海道知道是海绵来了。这孩子自从周一被霍憬元推下蹦极台以后,性情有长足改观。以前因着过去,她哪怕是死倔着要干什么时,都能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柔怯脆弱味道。现在么,她走路都带着风声,说话声音也不知不觉间变得铿锵有力。
当然。强者不是一天两天、不是一件事两件事就能造就的,但总要有个开始。海道会教给海绵世情,却不会有意让她彻底脱胎换骨。用霍憬元那天的话来打比方,海道会给她鱼,也许还会给她渔网,但绝不会教给她打渔的本事。
从海道的私心来讲,想在以后拿回海天园,相比起没有人能轻易打倒的强者,绵绵是被人捏在掌心搓圆揉扁的弱者当然对他更有利。可惜天不从人愿,她真正的庇护者由不得她这样软绵绵下去。
算了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也许到那个时候,海绵眼里已经没有海天园了。海道收拾好复杂心情,微笑看向已经走进门来的海绵,温和问她:“今天玩得怎么样?”
海绵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霍先生也没有耽误工作。他都是上午干活儿。下午才拉着我陪他去玩的。”说到这里,她下意识揉了揉肩膀,被降落伞绳索紧紧勒着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海道一笑,又问:“有没有什么心得?”
海绵咬咬唇说:“霍先生说他和我有点渊源,所以才帮我。他把我推下蹦极台,带我去冲浪、跳伞,就是想改变我的性格。”她苦笑两声说,“他达成欲望的目的是为了我好,我也想有所改变,是心甘情愿投他所好。可是,他的弱点放在我这里也就不是什么弱点了。我本身就是得益者。”
“没事,以后自然有新的实验对象。”海道一招手,“到这里来,你看看海天园的微缩全景。”
海绵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这张大桌子,当下走近低头仔细去瞧,不禁赞叹:“真漂亮。”
“这里是安全部。”海道指着周围有一片石雕群像的小楼说,“卫修的来历你多少听说了一点儿。他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儿子,我对他们卫家有恩惠,所以他奉父命为我办事。”
“哦。”海绵点点头,微微笑着说,“怪不得大家说您把卫主管当半个儿子看呢,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半个儿子?不,确切来说是半子。而半子还有另一个称呼——女婿是也。海道闻听海绵此言,有意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坦白,神情中也没有小儿女的羞涩与欲语还休,他便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安全部小楼往东,有一片建筑格外小巧精致。海道伸手指向那儿,轻声说:“那里你是去过的,小缎负责的咖啡厅、茶楼、酒庄等处。几年前,她招聘进入海天园。从一名最底层的侍茶小姐做起,一路升迁到了执事。她有今天,靠的完全是她自己的本事。”
“小缎姐确实很厉害。”海绵的话依旧不多,眼睛却比以往明亮了几分,并且主动思考道叔说这些话的用意。
“海缎只是她在海天园工作时的代称,她有她自己的名字。海天园是她的工作单位,并不是她的家。”海道淡淡地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海绵认真想了想说:“如果海天园倒闭了,小缎姐就会另谋高就,不会留下来帮着海天园东山再起。”她有点伤感。假如真有那一天,她会很舍不得小缎姐。
“确切来说,她若是对海天园彻底失去了信心,不等海天园倒闭,她也许就会提前离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最正常不过。跳槽嘛。人生一世,谁还没有换地儿工作的想法?”海道背着手,沿着全景桌冲着大门的边沿慢慢走。海绵跟在他身后。
“小浪没有固定的办公场所,他兴之所至,会随意挑选负责的项目去盯着。”海道站住脚。扭头问海绵,“你对小浪有什么看法?”
“浪哥……人很热情。挺护着我的,对我很照顾。”海绵实话实说,她可没忘记,当日被霍憬元揍成乌眼青的人里就有海浪。“不过……”她迟疑着又说,“浪哥对海天园的前景似乎有点儿不看好,我好几次听他嘟哝倒闭啊之类的话。”
“那个傻孩子!”海道失笑,叹了口气说。“因为太在乎,所以才总是患得患失、念念叨叨。小浪是个孤儿,从十五岁就跟着我和郑山。他拿我们当亲人看,我的事情他知道得不少,所以总是担心这个害怕那个。”
怪不得海浪叫郑山“叔叔”呢。海绵若有所思地说:“浪哥不会轻易放弃海天园的。”
“嗯。接下来,这里,医务部。”海道微微蹙起眉,语气却很轻松,“傅虎城。你不用在意他,他不会在海天园待太久。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你不知道最好。”
那个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一样的傅医生,海绵以前下意识就想躲着他。现在听道叔这样说,她反而有怅然若失之感。
“内务部,你去过。海岸和小缎一样。都是通过招聘进入海天园的。不过,他其实还是我在京里的靠山周家派来的眼线之一。”海道伸手抚摸着内务部小洋房模型顶端天台上的雕塑,面色平静地说,“海岸工作能力极强,他一手掌握了海天园的财务和人事大权,威望很高。我在时,他还要忌惮我几分,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我要是不在了……”
海绵听得心惊肉跳,海岸温厚得近乎朴实的笑脸立刻被画上一个大叉叉。她有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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