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已经达到,朱文宇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将身子再探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弟弟很赞同皇兄的那个奏议的,更觉得由弟弟亲自前往上海迎接齐家父子,才能显示出皇家对齐家一门的恩宠,但是。。。。。。”。
朱文清心里一动,不由将注意力转移过来,问道:“但是什么?”
将嘴向内阁大臣们的身侧撇了一下,朱文宇说道:“但是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要将齐家父子先问罪再说了,那样,是不是有违父皇的意思呢?”
话音刚落,就只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大声说道:“老夫以为,齐天瑞到底是有功之臣,还是待罪之身都不确定,还要迎接,难道不怕闹出天大的笑话吗?”
两个人惊了一下,连忙转头看去,却是白发飘逸的内阁元老夏原吉,此老是洪武二十三年被举荐湖广乡试入太学,选入禁中书制诰,分工抄写朝廷有关的文件。在制诰中,夏原吉危坐俨然,一丝不苟,朱元璋都感到惊讶。后授户部主事。夏原吉到户部任职后对工作兢兢业业,最复杂的事务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建文元年朱标升他为户部右侍郎,最后在建文十一年由户部尚书入阁,人称“不倒阁老”,显示出他的特别之处,十几年来,内阁换了一届又一届的,但是夏原吉始终在内阁不会被换下,当然,他也从来没有做到过首辅阁老的位置上。
能做到这一步着实不容易,除了夏原吉对工作兢兢业业,最复杂的事务也处理得井井有条之外,也和他的沉默是金有关,但是没有想到,也就是这个平时少言的“不倒阁老”突然发表这样极端的言论,实在让人比较惊讶。
“夏阁老所言极是,本官很是赞同。”却是一脸方正的方中宪,这也正是他的论调,秉承着严格的儒家思想,对于领兵在外的武将一系,暂不言功,先言其过。
杨士琦也站了起来,刚要说话,眼角一扫,却看见三皇子正拿出一块方帕,明明是从左边袖中拿出。沾了沾嘴角,却又放入了右侧的袖中。
遂将眼光看向夏原吉和方中宪二人,沉声说道:“两位阁老这么说。本官虽然没有意见,但是却不敢苟同。。。。。。。”
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防微杜渐是需要的,但是矫枉过正,那就不好了。下官以为,两位阁老要皇家的颜面,那么对于外派大臣。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兴师问罪,似乎也没有顾忌到皇家的颜面吧!”
杨士琦的陡然移转阵营。倒是弄得众人有些不适,杨荣见机连忙站起身来安抚一番,然后躬身朝三位皇子一礼道:“不知道太子和两位皇子是什么意思?”
以首辅大臣的经验,还有混迹于官场数十年的阅历。三皇子和杨士琦的对视,虽然是片刻,但哪里瞒得过这个老狐狸的眼睛,而且刚刚他眼角还看见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嘀咕什么,然后突然杨士琦就改变了立场,变成了中立,这一点很是可疑。
难道二皇子和三皇子达成了协议不成,但是大家都在会议室中,何来消息。何来协议,又怎么能达成协议呢?
不过杨荣这么一问,倒是把会议室内所有人的言语全都封住了。既然要听一下太子和二位皇子的意见,那么在座人的发言权也暂时都要停下。
太子朱文奎倒是深的他们这朱氏一系的基因,就犹如爷爷朱标一样谦谦有礼,看到众人的眼光落在他们兄弟三人身上,自己又是太子,怎么也不能失去身份。于是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向大家示意都坐下。然后才坐回原处。
“父皇命我们兄弟三人参与,不过是想孤等三人从各位身上获得一些经验而已,孤真的不好多说什么,以免左右了诸位的思路,那就不好了。”
转头向他的两个弟弟看了一眼,朱文奎继续说道:“不过孤以为,诸位要搞明白一些事情,那就是皇上让咱们奏议的是什么,不要本末倒置才对。”
说完以后,遂不再说话,朱文奎已经三十多岁了,当皇太子也当了三十余年,虽然一向谦谦有礼,但是毕竟有着多年培养出来的积威,他既然这么说了,既让两个弟弟没有了发言权,又让内阁群臣没有了借口。
当然,他这番话语,又让方中宪有些着急,因为朱文奎的话语中,竟然是赞同不追其罪,只论其功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言,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么一来,和太子一系之前的商议结果有了不少出入。
本来太子一系,在京师的实力相比于二皇子朱文清就有些单薄,他们的意思,就是借助齐泰父子的事情,确实的树立太子的威信,虽然知道和皇上的意思有些不一样,但是也顾不得了,毕竟在京师,二皇子经营了这么多年,而太子刚刚从北京被召回京师,正需要一个立威的事件,让大家重新回忆起太子的尊严。
所以他们才一直坚持彻查齐泰父子,还有一点,饱读史书的太子一系,根本就不相信什么世界是圆球状的东西,因为他们遍查史书,也没有查到依据,当然不会相信,他们大部分只认为是皇帝为了转移大家视线而故意做出的噱头,所以有足够的信心给齐泰父子定罪。
但是被太子这么一说,恐怕事情又要起些变化了!!!
大明的官场就是这样,只要有了明确的目标,决定总会是会下的快一些。更何况还有已经摆明了的太子殿下与那两位脸色阴晴不定的皇子在一旁坐着。
没有让作为皇帝的朱标等的太久,一份新的奏议,不但迎接齐泰进京的规格、仪式全都罗列出来,甚至连齐家的恩宠封赠都写了出来,另外,对于齐天瑞船队的归属问题,也没有计较,只是说原地待命,等候皇帝的恩赐。
虽然还是不满意,但是朱标心里知道,这些已经到了内阁以及百官的心理承受范围的底限,再让他们推陈出新的把事情进一步扩大,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提起笔,沾满墨汁,在“齐泰父子由长江入京,随员一百,并带各国贡品觐见,由二皇子在中华门迎接”这一条下面,重重的划了一笔,批注道:所属官兵携环游船队皆由长江入京。。。。。。。。
写到这里,朱标笔下一停,斜身看了一下京师附近的地图,眼睛刷的一亮,想了想,转而继续写道:有玄武湖入江口进入,驻扎玄武湖,等候检阅。
玄武湖入江口原来并不适合海船行使,那年耿瓛远征日本获胜,为了迎接其凯旋,献俘,朱标特地命工部拓宽,加深了这个入口。经过这次工程,玄武湖水面宽度和深度都有增加。曾经一度成为守卫京师的水军驻地。
朱标批示了之后,并没有让内侍将批好的奏议送出去,第一他已经让内阁回家等待明日的早朝,第二,他更知道,自己的这条批示,明天肯定会在朝堂之上引起一番争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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