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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海棠有些意外,但儿子的决定又似乎在情理之中,想当初他去首都参加奥数大赛,回来就说了这个目标,苏海棠觉得,孩子还小,并不建议他独自去首都求学,况且当时还不到谈中考的时候,苏海棠便有意忽视了这个事情。
如今儿子再次提起,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夫妻俩对视一样,苏海棠看向儿子,颇有些语重心长道:“米粒,让你一个人去首都上中学,说实话,妈妈不放心,更舍不得。”
‘米粒’这个小名沈池渊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听到过,猛然被妈妈这样叫还真有些不习惯,他微微蹙起眉头,十分认真的看向苏海棠:“妈,你曾经给我说过,孩子长大了,早晚要离开家。”
“可你还没长大——”苏海棠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
“很多初中生都住校,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沈池渊似乎早都料到妈妈不会赞同他去外地求学,很平静的说道,“你应该相信我,你不是经常跟我和妹妹说,无论我们做什么,你都会相信我们吗?”
苏海棠语塞,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么能言善辩:“妈妈不否认你的话,确实有很多孩子从初中便开始住校,可人家那是没有跳级的,上初中正好十二岁,可你不一样,你今年才十岁。”
“年龄并不能说明问题,”沈池渊显然不赞同苏海棠的话,“我虽然年龄不大,可我心智健全,并且远超十二岁的孩子。”
这还真是少年老成,苏海棠深深看了儿子一样:“必须去吗?无论妈妈多担心你也要去吗?”
“妈妈,”沈池渊少见地叹了口气,“你是知道的,首都大学少年天才班是我的梦想,这个梦想存在我心里不是一天两天,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朝着这个梦想努力,妈妈,我想让你成为我事先梦想的后盾,坚实的后盾!”
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便是:妈妈,你不要拖我后腿。
苏海棠心里明白,也清楚儿子的选择没错,但,她是母亲,这让她怎么放心。
“海棠,”沈毅一直安静听着儿子和妻子的对话,其实若是从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会站妻子这边的,可是今天听见儿子的这番话,他突然觉得儿子长大了,觉得他们应该放手,于是劝道,“让孩子去吧,雏鸟不经历风雨,怎么能够长大。”
苏海棠垂下眼帘,一直不说话。
“妈妈,”见妈妈并没有立刻拒绝爸爸的建议,沈池渊便知道妈妈这是动摇了,他立刻继续说服道,“其实少年班有专门的生活老师,我们的衣食住行都有老师从旁协助,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们,而且我们是全封闭管理,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学校还有电话,我答应你经常给你打电话,给你说我在学校的情况,你就放一百个心,我是你的骄傲,我想一直是你的骄傲。”
最后这句话让苏海棠动容,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沈池渊见状吓了一跳,自从他记事起,从未见妈妈哭过,委实吓着他了。
他突然有些动摇了,开始反思自己一意孤行到底对不对,就在他做思想斗争,试图说服自己放弃少年班时,苏海棠突然抬起头,对他说道:“好,妈妈答应你,支持你考首都少年班。”
沈池渊眼睛一亮,一下子扑进苏海棠怀里,难得撒娇道:“妈妈,你真好。”
苏海棠抚摸着孩子的头顶,柔声道:“傻孩子,妈妈自然也是希望你好的。”
沈毅也过去抱住妻子和儿子,脸颊摩挲着妻子的后脑,安慰道:“家里还有我和笑笑陪着你呢,别太伤感。”
“妈——你看我画的——”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笑笑拿着刚画好的画冲了进来,看见爸爸妈妈和哥哥抱在一起愣了下,随后冲过去挤到哥哥和妈妈中间,嘟着小嘴不高兴道:“你们抱抱都不叫上我!”
“你这不是来了吗,”苏海棠把笑笑抱到腿上,“哥哥下学期要去首都上初中了,妈妈舍不得他。”
“首都?”笑笑扬起小脸看着苏海棠,“远吗?我们可以去看他吗?”
“不
算很远,但也不近,”苏海棠跟女儿解释,“哥哥只有放假的时候才能回来。”
哇哇——一听这话,笑笑大哭起来,拉着沈池渊的手,“不要,我不要哥哥去,不要哥哥去,我要天天都看见哥哥。”
“笑笑不哭,哥哥保证经常给笑笑打电话。”沈池渊一边帮妹妹擦眼泪,一边安慰她。
“不要!”笑笑把头埋在苏海棠怀里,说什么都不肯让哥哥去外地上学。
苏海棠一阵心累,自己才想通,又来一个,这丫头哭起来就没完没了,谁劝都没用。
她站起来,把女儿放在床上,拉上沈毅,对沈池渊道:“你妹妹你自己哄,我和你爸外头压马路了。”
“妈,别啊——”沈池渊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这个妹妹啥都好,就是能哭,他可是领教过。
沈池渊连忙想要抓住爸爸,没想到沈毅比苏海棠跑的还快,扔下他们兄妹俩人在卧室里。
“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厚道?”夫妻俩出门后,沈毅问苏海棠。
“不厚道吗?”苏海棠反问沈毅,随即又自问自答,“没有吧,本来就是因为臭小子要去首都上学热的笑笑不高兴,他是罪魁祸首,当然要他哄了,更何况笑笑向来最听哥哥的话。”
一番话成功给沈毅洗脑,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那咱们晚点回去,太早了我怕笑笑还在哭。”
“行,”苏海棠哪有不赞同的,向来只要笑笑一哭她就头大,她比沈毅更害怕回去哄孩子,“那咱们去东边夜市吃烧烤去?好久没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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