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伊呢?
三个人立刻往纪家精品女装店的工作室奔去,却被警戒线和消防官兵挡了出来,看着刚刚欢声笑语庆祝生日的地方已在一片火海中轰然倒塌,火光映得黑夜一片通红。
当陈柏锋发现起火从工作室冲到工厂时,还是低估了大火的威力,工作室的老旧墙体根本抵挡不住火的攻击,完全没想到看着安全的工作室却成了最危险的地方。
陈柏锋隔着警戒线,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起消防官兵的胳膊,急得话也说不清楚了:“有人……还……快……”
陈柏锋的喉咙已沙哑到发不出声来,消防员只能看到他的两片颤抖的嘴唇一张一合、碰撞出声带撕裂的声响。
从纪月和明姐拼凑的话语中,消防员了解到:一人仍困于火海,女,20多岁,身高约1。65米。
三双焦急的眼神跟着消防员进入火场,但是,浓浓的烟雾阻断了他们关切的视线。
突然,陈柏锋想起了什么,摸口袋、找手机,想打个电话。但是,手机早已不知所踪,他急切地招手,呼唤刚刚转身奔向火场的消防员。
工厂值班的老邓呢?从发现起火后就没见到他。再次跟消防员说明老邓的情况后,三个人再次目送消防战士冲进火海,殷切期盼着他们带出好消息。
一片火光逐渐变为浓黑的烟雾,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焦炭味,张牙舞爪的大火已灭掉,折射出让人更加恐惧的黑暗,白天欣欣向荣的工厂此时已是一片废墟,废墟中还有零散的火星时不时发出兹拉拉的声响,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在警戒线边焦急等待着的三个人,心,一点点地往下沉,时间每过去一秒,他们的希望就减少一分。
消防车的水枪已经收了工,感觉周围死一样的寂静,三个人都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他们殷切期盼的眼神慢慢变得绝望……
突然,废墟中有了动静,浓烟中几个消防战士的影子向一处奔去。
一阵砖瓦的翻动声过后,安静了几秒,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接着一阵??作响后,浓烟中冲出一个人来,不,是两个人——一名消防战士背着一名伤员。
守在警戒线上的三个人,紧张到几乎停住了呼吸,他们一齐望向那名伤员——她如黑炭一样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消防员的背上,跟随着战士的跑动颤动着。
“肖伊!”
三个人跟着消防战士将肖伊送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呼啸而去,三个人将战士团团围住,想了解情况,却已说不出话来。
什么都没问,消防员已然全部明白,对着三双切切的眼神说:“人昏迷不醒,你们赶紧安排人跟去医院吧。”
陈柏锋安排纪月和纪母去医院,自己留守工厂,以配合消防部门调查事故原因。
此时此刻,大火虽然熄灭,陈柏锋的心却如火烧油煎一样,肖伊状况不明,而老邓更是踪迹全无。
工厂值夜班的老邓,在这里工作六七年了,做事一向踏实稳重,今天工厂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连人影都没见呢?
找了个手机拨打老邓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陈老板的心里七上八下。
纪月和纪母跟着肖伊赶到了人民医院,还没机会看她一眼,肖伊就被推进了抢救室。
焦急等待的两个人在门口坐立难安,门突然打开了,一群医护人员推着病床上的肖伊,一阵风一般地涌进了抢救室。
不明情况的母女俩追着病床,问话的声音都吓到颤抖了。最后被一句“病人急需手术,请安静!”挡在了手术室的门外。
好像过了半个世纪,手术室那扇厚重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母女俩嚯地一下蹿到医生面前,两双受到惊吓的眼睛焦急地望着医生,却久久不敢问出话来。
“病人吸入了有毒气体,万幸吸入的量不算大,没有生命危险,但人还昏迷着,并且受伤严重。”
医生的几句话,让纪月母女的心跌宕起伏了几下,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心中总算透进了一点光,听到最后,乌云再次升腾出来档住了那点光。
“伤哪了?……怎么个严重呐?……什么时候能醒呢?”
“什么时候醒过来得看病人自身修复的情况,几个小时到十几个小时都有可能。头部、手臂都有外伤,最严重的伤在右腿,粉碎性骨折。”
纪月的一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医生的手臂,“那……能治好的,是吧?”
“右大腿受伤严重,骨折处已大量移位,完全恢复……。”医生看着面前的两双眼睛,不忍心再说下去了,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纪月慢慢地松开了抓住医生的手,整个身体往下沉去,正当她感觉快要支撑不住自己时,身边久久没能吭一声的母亲再次一头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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