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蹭掉我眉心的朱砂痣,又蹭掉口红,直到干干净净,“你天生一副欺骗人迷惑人的脸蛋,不是你的错,我没资格怨你,是我上当了。”
我整张面容倒映在他眼里,一种浓烈的又纯又欲的味道,像一颗熟透的蜜桃。眼睛噙着水雾,麋鹿一般清澈,极端的冲击力勾出男人心底最邪恶最赤裸的念头。任凭冯斯乾多么霁月光风,清冷禁欲,也一点点陷落下去。
“你清水出芙蓉的样子,最令人难忘。”
我没印象了,“哪次?”
冯斯乾说,“洗浴城的泳池,你勾引我那次。”
我注意力集中在他那只手,而他突然用另一只手把我拽进怀中,他臂弯禁锢住我,我挣脱不得,紧张得抡打他,“冯斯乾!国际会所全部是蟒叔的人。”
“别动。”他嗓音低沉,裹着细微的轻颤,“韩卿,我想你了。”
我猝不及防一僵,“你想我?”
他喑哑嗯了声。
好半晌,我开口,“你看出林宗易舍不下我,你要扳倒他,只外力不够,还要有内应,所以你亲自到云城,用旧情动摇我,做你的棋子和眼线。”
他望着我,“这次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林宗易一再对我手软,我的确不需要做,我在他身边,就是最有力的武器了。”
冯斯乾皱着眉头,他张嘴要解释,可到嘴边又戛然而止。
“蟒叔说,林宗易冷血无情。”我抵在冯斯乾胸口,“其实你是比他更凉薄的男人。”
我下意识抽离他,他抱得更紧,“你恶劣,撒谎,坏透了,自私又放浪。你谁也不爱,只爱你自己。”他抚摸我眼角极浅极小的泪痣,我感受到他硬实的茧子,刺得我窝心,“可真的失去你,我半点舍不得。”
冯斯乾埋在我发丝间,用力呼吸,“韩卿,我投降了。”
我不由战栗,“你投降什么。”
“我投降自己爱上你了。”
仿佛一根巨大的针管插进身体,抽干我的血液和骨浆,我浑浑噩噩没有力气。
“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他搂着我,潮热的唇贴在我下巴厮磨,“还是下毒了。”
我凝望他那双眼,没有虚情假意,没有阴谋伪装,只有真情真意。
我像被什么狠狠击中,一把搪开他手臂,冲出包厢,我跑进四面漆黑的安全通道,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
我以为这辈子都等不来冯斯乾这句话,早已不再抱有一分期待。
我好不容易从那段爱恨交加的过往里挣扎出来,他偏偏一下重击,活生生要砸回过往里。
我平复了许久,调整好情绪返回雅间,仇蟒不在里面。
我问保镖,“蟒叔呢?”
保镖回答,“在二楼,有一位客人闹场。”
我随口问,“什么客人能请动蟒叔出山。”
“大人物的公子。”
我恍然,“上面的背景啊。”我吩咐他,“你去保护蟒叔,我陪邹老板喝酒,自家的场子,我还能丢了吗。”
保镖没多想,真被我支走了。
我坐下,意味深长端详邹毅,“听邹老板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邹毅剥了虾放进碟子里,“阿土猜呢?”
我直接挑明,“邹老板既然清楚我是韩卿,还跟我演什么戏啊。”
他静默好一会儿,放下酒杯,“是冯董的意思。”
我腔调云淡风轻,“这批货你别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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