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图上看,义大利半岛的形状像只靴子,靴子的鞋尖上踢着一颗球。
航海中学就在这颗球上,这个城市的名字是,锡拉库萨。这个时期的学程短,烟波很快就唸完了。
而大学在比萨,浪皱眉的在这城市,的确有好几处的房產,知道烟波要来唸书的时候,浪皱眉就把其中一间的钥匙寄给了她。
「别客气,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钥匙不还我也没关係。」浪皱眉在信上开玩笑的这样写着。
这次再唸书,烟波就没了上次的从容,也褪去了一点天真。
她心里总掛念着还在威尼斯的卢可,回报的信里面,虽然还是说着一切安好,但她心里就是不踏实。老是想着要快点唸完,快点回去。关于城市的样子,或者是什么人脉的累积,她一点都不上心。
终于到了要毕业考的时间,撑过这几天,她就可以回去了。
但老天爷总是恶劣,你心里越担心什么,祂就送什么来。考到最后一天,烟波收到急件,说是卢可病倒了。
倒抽了一口冷气,烟波差点就要失去理智,直接衝回威尼斯。幸好,还记得要先问学校的办事员,能不能日后补考?也幸好,航海学校并不是正规的学习系统,多得是这种忽然有急事的先例,所以要补考,当然也是可以的。
领到答案的烟波,二话不说,扛了二十天份的水粮,就直往家里奔。
※
卢可的病说重不重,说轻也很难治好,就是一句积劳成疾,又加上年轻时候根本不在意身体,病一来就如来势汹汹洪水猛兽,把人整个就吞噬了。一般的药对他而言,疗效太轻,如果病人仍想活下去,吊着命还可以,但要完全康復,那却是太难了一些。
房间里面卢可躺在床上,闭着眼也不知道睡着了没,床边围着人,有浪皱眉、衙内,还有一名传说中的名医。
烟波一进门,就让眾人给请到房间的偏厅去,说是怕她的声音吵醒了卢可。
偏厅里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太明显。
烟波一路从港口奔来,现在还在喘着气,而大家都不知道该从说起。
「医生,卢可还好吗?」缓过气,烟波问。
那名医生,年纪颇大,但看起来仍然很硬朗,他简单的说了一下病情,但迟疑了一会儿又继续道:「这不是病的问题,是病人,似乎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
烟波皱起眉头,咬着牙问:「医生你的意思是……?」
老医生还没开口,房间里头就传来卢可气虚的声音,「医生,你说这个干什么呢?」
这话,原本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却像是证实了医生的话,这病人,没有求生意志。
烟波还想忍,她真的还想忍下来。但是这口气、这语气、这声音……
她炸飞了自己理智,衝到床前看着那个病的两颊凹陷的男人,气得大吼:
「你不要以为像白穹那样死了就是英雄!像你这样只想逃避人生,那只是一个懦夫!你也为了白穹的死难过很久,现在要让我跟你一样吗?!我告诉你,你做梦,你要是就这样放弃,我一辈子不原谅你!」
眾人跟烟波进房,看见她气到这样破口大骂,一时之间谁也不敢上去搭话。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对卢可吼完,烟波气得抽出靴上的匕首,以迅雷极掩耳的速度,架在老医生的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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