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去多久,好容易等到那歌声渐熄,水声停泊,整个世界回归安静时,浴室里又忽然“咚”地一响,似是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
裴郁暗道一声不好,还没等想出个由头推辞,就听见意料之中,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
“小裴哥哥——”
带着空荡回声的音调,听上去还有几分楚楚可怜。
裴郁把牙咬了又咬,没办法,只好放下刀,起身去救援。
将只披了条浴巾的沈行琛扶着腰架起来,他半抱着人往卧室走,短短几步路,额头上竟然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告诫自己,一定是因为浴室水温太高,才凝了他一头水蒸气。
偏偏这个该死的沈行琛,走个路也不安分,被他架着,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贴过来,双腿扭扭结结,仿佛拧麻花。
沈行琛身上挂的浴巾,随着其动作颠簸,早就裹不严实,滑落一半,雪色布料和玉白皮肤交相辉映,简直如同小电影身临其境。
更要命的是,一缕久违的熟悉幽香,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徐徐攀升到裴郁鼻端。
雪松,海浪,橙花油,麝香。
情欲交缠禁欲,危险借名诱惑,清新,妖娆,冷冽,炽热。
许久不见的,令他沉醉的气息。
裴郁骤然发觉,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正在悄无声息地抬头。
快要贴在他身上的沈行琛,似乎也感知到这个变化,唇边笑容立时暧昧起来,扭动一下,明知故问:
“小裴哥哥……嗯……你怎么了?”
顾不上理会对方眼中流转的光彩,裴郁抿一抿唇,三两步把人拖到卧室床边,也不管他被疼痛激起的轻呼,一甩手,将人扔在床上。
而后,落荒而逃似地,闪身进了浴室。
这个澡,是裴郁有记忆以来,洗得最长的一个。
————
“小裴哥哥洗了这么久?”
从浴室出来,裴郁刚走进卧室,就看见沈行琛斜倚在床上,笑盈盈地望着他,眸中朦胧又勾魂的光华昭然若揭。
他也不看对方,抬腿上了床:
“洗头。”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种行径,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然而覆水难收,此时再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他索性将高冷进行到底,一抬手,熄了灯,房内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在属于自己这一半床上躺好后,裴郁刚合上眼没两秒,便嗅到一阵辛辣又清凉的刺激气味。
不用睁眼,他就知道,是沈行琛在擦红花油。
洗完澡这么长时间不擦,偏偏等他回来再擦。
裴郁心底无声轻嗤,不理会对方的司马昭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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