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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岁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微微低头,好像预料到什么似的,却那么妥协。
真的不妙。
明明他们之间,家人,过往,命途……
呼吸是热的。
谢然的手绕到秦岁安的脖颈后,忽的用力,于是方糖的味道他们都尝在口中。
那是自愿下坠的月光。
神啊,你永远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落下来,掉进斑驳的尘网,心动,心软,奔向未知的蛛网……
明知不对也没人去提,至少此时此刻,他们都甘心如此,似那先生口中最常提及。
昏了头的纨绔!
“十七岁的谢然都看到了三十一岁的你。”
“但二十三岁的谢然相对应,哥哥,上一次,对不起。”
……
夜半谢然还真发起高烧,不过意识模糊又清醒,整个人焉焉的居然还颇为听话。
极其好照顾,说啥就是啥。
抬手,盖被,喝药,晃晃……
一过又三天。
谢然没有一身好体魄,只能求助陆渝川。
“那孩子身上的痈疮不是病。”
是毒。
第二日来施针的时候他就与众人说了。
那个少年叫春分,因为是那个时节生人,于是加了这么个名字,陆渝川倒是笑说和家里的小满是一对。
全都是时节,不过……
“他说他们村子起先闹疫症,后来来了个神医把大家接走……”
但是那天……
陆渝川手捏银针对着床板上褪去半身衣料的谢然下黑手,针入皮肉,他顺道说起了那日春风下跪对他们说的。
“我看见他们死了,都死了,阿妈放我去□□,透着草丛我瞧见隔壁婶子的模样。”
大张双眼死不瞑目,脖子上一条血痕,春风吓得当场后坐,尿也不撒了,裤子都没解,后来慌不择路的回去。
结果瞧见了更多。
“他们说要带我们去治,可是一批一批都死了,我当时被人吓坏,是阿妈瞧见了我,她睁着眼睛让我逃!”
说着也是没忍住,小小的少年在烛火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春分一下抓住了大人的裤腿,目光坚定,好像眼前就是能救他们性命的圣人:“恩人,求你们,我还带来小妹跑,村里的后来就剩几个了。”
“都是孤儿,你说我这不是病。”他把脑袋向下磕的砰砰响,就是陆渝川像扶都很难,“救命,求求你们救救人。”
回忆结束,陆渝川摇头:“可怜哦。”
再下一针,谢然指尖陷入了被褥。
对,这针有点疼,陆渝川说想快好,他有办法,就是看看谢小公子能忍不?
于是如同刀片刮骨的刺感,他是忍过一回又一回。
“陆渝川。”但秦岁安好像永远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
每次等谢然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适时提醒。
从一开始陆大夫还不太懂,但渐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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