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逐渐的,日复一日的繁重劳作与仿若永无止境的饥饿,将他的所有感官都磨灭了,他麻木不仁地活着。
没有期待,没有目的,有时在想,如若自己死在哪个角落,沤烂发臭也不会有人知道。
可做梦都想不到,他也会有一天,被人护着爱着,替他挡去那些伤害与风雨。
真好。
这或许便是幸福的感觉了吧。
何立衡感觉自己的手要断了,额头溢出细密的冷汗,却死死忍着不喊。
何苗推了推齐一鸣,“相公,你先放开他,我有话要问。”
齐一鸣看了她一眼,默然放开。
她有些奇怪,怎么感觉他变冷漠了?不过,眼下顾不上想太多,对何立衡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你找个地方,我有话说。”
何立衡点点头,握着被捏痛的手掌,率先离开。
不过多时,几人在他的书房里坐下了。
书房的三面都是书柜,上边摆满了各种书籍。
这些书籍都是何家代代相传留下,累积到如今,数量已经相当惊人。
什么书籍都有,除了读书人必读的四书五经,还有兵法、诗词、天文地理、传说志异等等。
何家的男人,除了在外边风流快活外,唯一的嗜好,便是买书、读书了。
可惜,读这么多的书,全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文不行,武亦不能,无担当,不懂为人处世之道。
也亏得凤泽国重文,从未有过禁书、文字狱等,否则这何家早已灰飞烟灭。
何苗不着边痕地看了书房四周一眼,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平日里,何立衡如果不去私塾,便会在这里一坐就是一整日,谁也不知道他在里边做些什么。
是以,对于何苗姐弟来说,这里也是最神秘与神圣之地。
如今进来一瞧,除了满眼的书籍,再无其他。
这里只是何立衡逃避一切烦恼与纷争的地方。
何勤一定很失望吧?
无论何立衡多么不待见他,他都从未生出怨恨之心,总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才让父亲失望了。
可他今日得知,自己的父亲是那样的不堪卑鄙,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倒塌,他才是最难过的那个吧。
见何立衡在自己的对面坐下,何苗压下心里的厌恶,直接问他,“何草在哪里?”
何立衡身形猛地一震,倏地抬眸看她,心里无比的慌乱:她那时还未记事,是从何处知道何草的?
却强自镇定,“谁是何草?”
何苗一瞧他心虚的样子,心里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她冷哼一声,“何立衡,不要以为你和梁氏做的那些事情能瞒天过海,如今我和弟弟什么都知道了,你若是不坦白,我便去报官,让你坐牢,让你身败名裂,受尽天下人的耻笑!”
何立衡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脑子里却在急速运转。
“苗儿,我不知你在说什么。何草……”见她双眸越来越冰冷,心里一惊,她许是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便装作恍然大悟,一拍额头,“我想起来了。何草……她是你的妹妹,与何勤是双胞兄妹,只是,她……”双眸泛红,似乎是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何勤捏着拳头,按奈不住激动,“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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