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听见夫人喝问,“说,苏简到底怎么了?”
苏三踌躇,正要说,冯小美又陡然来了句,“再跟我打马虎眼,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苏三身形一震,冷汗都下来了。
夫人心肠这么软,不会真的舍得割他舌头,可如若他真的不说,夫人会对他失望,以后也不会再关心他是否吃饱穿暖——他很小就离开了家,当暗卫十几年,从未感受过家人带给的温暖,夫人给他一点关爱,便是他这辈子最弥足珍贵的东西了!
所以,说吧,横竖夫人有权知道。
他如此安慰自己。
犹豫了下,他还是沉声开了口,“爷,又犯了一次病。”
冯小美心一窒,她就知道!
想到他四肢抽搐、呼吸困难时的样子,她心痛得难以呼吸。
她急切追问,“他当时发病情况怎样?有没有晕厥?多久才醒?”声音打着颤。
“只说晕厥过去了的,爷一醒来就立刻给您写信了,其余的苏六没有多说。”
她上次给苏简传信是五天前,就算他第二日才收到,也有四日了。再除去苏六过来花的时间,那么中间至少有两日是空白的。
苏六如此疲倦,像是日夜兼程赶来,恐怕一日不到他便赶到这儿了。所以,他晕厥了三日?
这么说来,他的情况已十分危急!
冯小美紧紧攥着拳头,心里又是难过又担忧。
苏三笨拙地开口,“夫人,您,别太担心……”
“我没事。”冯小美深吸了口气,“他现在身体虚弱,要多补补,我去准备。”
可等她去了伙房,又没有头绪了。
病人其实最合适吃粥、蒸蛋、清淡鸡汤等等,可千里迢迢的,又带不了。
冯小美脑子有些乱,特别急躁,想不出来便恼火地一拍额头,厨娘等人又惊又怕,忙要跪下。
冯小美暗骂自己该死,面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来,“没事,没事,我只是一时脑抽了而已。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随便转转。”
厨娘们将信将疑,见她果然蹲到一旁去,想了想,便小心翼翼地问,“东家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冯小美随口说,“是啊,听说夫君病了,想做点吃食让人带去,可他离得远,想不出来有什么东西可以经得住颠簸的。”
“可以做些易于携带的。”厨娘这几日得了冯小美的指点,厨艺突飞猛进,这会儿难得有个机会让她报答,自然是不余遗力地想办法出主意,“丸子、肉干、糕点……都不错呢。”
冯小美因苏简的病复发而方寸大乱,听了厨娘不余遗力地提出建议,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地想一想。
然后,总算有了主意。
受了伤是要补一补气血的,像黑芝麻馒头、猪肝丸子、鸡肉排、牛排这些就挺好。他可能平时太忙没有好好吃饭,也可以给他做些卤花生、卤猪蹄、卤煮鸡蛋、盐焗鹌鹑蛋等之类可以储存久一点的食物屯着。
另外,跟在他身边的人可能也跟苦行僧似的了,干脆给他们做些炸肉酱,里面放着辣椒蒜蓉,好吃又下饭。
这样想着,她的心思又活泛开来,风风火火开出一连串食材清单,让管事的去采购。
接着,在伙房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那股浓郁的食物香味在整条街飘散,令一些顾客疑惑,这里是不是改成做酒楼了。
凤华阁的姑娘们也都馋得不行,一个个都派小丫鬟来打听在做什么好吃的。不得已,冯小美只好多做一些,当作是犒劳下姑娘们的辛苦付出。
所以,当方璐第一次见到她时,便是她腰系围裙、头包着方巾、手拿锅铲的一副接地气的农妇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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