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爷子抬眼看着苏千瓷的眼睛,眼底带着几分的不舍。
沉默了良久之后,老人家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来。
他笑着朝着苏千瓷摇了摇头,然后缓慢地,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那只被苏千瓷握住的手猛地滑落,最后垂在了半空中。
苏千瓷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想要抓住老人的手,耳边却传来了刺耳的仪器尖叫的声音。
走廊里面的白管家疯了一样地冲了进来。
他身后,一众医生和护士也都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苏千瓷瘦削的身体被那些人挤到了人群之外。
站在角落里,她呆滞地看着那些人将凌老爷子围在中间,不断地给他电击,心肺复苏……
看着那个老人的身体被一次次地按压,一次次地找回心跳又丢失掉,她却莫名地分外平静。
以前的苏千瓷一直觉得,凌爷爷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他离开的时候,她会比谁都伤心。
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刻的时候,她却心情平静地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她紧紧地攥着手里那个被凌老爷子写下了最终遗言的本子,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家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医生们满头大汗,面如死灰地宣布抢救无效。
白管家开始跪在地上抱着凌老爷子的手臂哭。
门外也响起了凌艳茹和丁芳她们吵吵闹闹的声音来。
“苏小姐。”
医生们摘下口罩准备出门的时候,才发现了站在角落里面的苏千瓷。
为首的那位医生和苏千瓷之前相识。
他皱眉看着苏千瓷平静地没有情绪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的讶异,似乎意外她为什么这么平静:“你还好吧?”
苏千瓷这才将视线从那个一动不动的老人身上移开。
她吸了吸鼻子,动作缓慢地将手里的笔和本子都收起来,然后抬眼和医生对视了一眼:“我没事。”
医生怔了一下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出去吧。”
苏千瓷点头,麻木地跟在医生们的后面走了出去。
走廊里面全都是凌家人吵吵嚷嚷的声音。
丁芳和凌艳茹在互相责备对方为什么不在老爷子身边陪着。
见病房的门开了,几个女人立刻停止了吵闹,连忙齐刷刷地看向病房门口的方向。
凌艳茹一个箭步冲上来:“医生,我爸爸真的死了吗,死因是什么啊?”
丁芳也不示弱,连忙摆出一副很在乎老人家的模样来:“我公公死之前有什么交代吗,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吗?他有没有改掉他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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