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近十年来,顾息靳主动让凌浅告知自己的行程。
进组后,记得跟我说。
她记得顾息靳说这句话的神情,眼神虽然一如往常的冷淡,但口吻如同亲近人一般互相交代行程一般。
十年间,她从未亲自问过顾息靳每日的行程。
七年不间断的追求,所有关于他的行程、爱好、需求都是凌浅从他周围的人收集来的,其中就包括在包厢内的周晏城。
她记得在南城的时候,顾息靳一般很少带朋友,就算有也一直是同一个人。
当顾息靳坐在周晏城身边的那一瞬间,她便记起来了,一直在顾息靳身边的那人,就是周晏城。
回家后,凌浅趴在卫生间里吐了很久,她一路上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在包厢里没吃过一口饭的她,一直在喝酒。
胃早就坚持不住,灼烧地疼痛难忍。
现在吐出来不少,好了很多,喝了点温水躺下了。
凌浅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不懂顾息靳无端说的那句话,也不明白在卫生间的时候顾息靳发什么疯。
卧室门被推开,灯光从门缝里透进来,映在地板上。
她侧躺着身子看着门缝那修长的身影,脸上的轮廓一半亮一半暗,神情让人琢磨不透。
站在门侧的人走了进来,卧室门被虚掩上,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酒气压过那熟悉的檀香环绕在房间里,凌浅从酒楼回来后,酒便醒了大半。
按照她对顾息靳的了解,那几杯灌得她昏昏沉沉的葡萄酒,在他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凌浅蹙眉,吸了吸鼻子,纯酒精的气味,没有葡萄的酸气。
他是又去了下一场饭局吗?
顾息靳慢慢走到床边,双手把真丝床单抚平,坐下。
俯身把鞋子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仍在床上,整个人平躺在凌浅身边。
被子被顾息靳平躺着的身体压住,凌浅用力地拽了拽,由于被压得太紧,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侧身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人,眉头锁着,双眼轻闭,呼吸逐渐平缓。
想来,他应当是睡着了。
凌浅伸出右手,指尖拂过他紧皱的眉头,轻轻抚平,想要把那皱着的眉抚平。
指尖顺着眼窝滑过高挺的鼻梁,在鼻尖上轻轻点了下,滑至唇瓣。
这样看,真的好帅啊。
凌浅被身旁的人短暂地迷住了,只要他不睁眼,她可以一直肆无忌惮地盯着看。
她从遇见顾息靳的第一天起就很少和他长时间对视,那双幽深的眸子总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让她不敢多看。
那神情总是透着冰冷、凉薄。
她不喜欢顾息靳这样的眼神,她不想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指尖顺着唇比划着嘴巴的形状,顾息靳的唇算不上厚,所以才会薄情吧?
顾息靳冷不丁的侧身,凌浅的指尖缩了回来,往里躲。
大手拦住她的肩,往前一带,整个人裹着薄薄的真丝被,被顾息靳紧紧抱住。
鼻尖恰好撞到他的鼻梁,彼此呼吸交换,凌浅把头往下低了点,鼻尖离开顾息靳的鼻梁上。
凌浅盯着那张薄唇,回想着刚才指尖触碰的感觉,温凉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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