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说的太多,忘了时间,天黑了下来。”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撑着一把透明的伞不知何时出现在墓地,告诉我,他是你的朋友。”
凌母努力回想着当时在南城的事情经过。
“母亲,你还记得那人的长相,会不会是子墨哥哥?”凌浅皱眉问。
许子墨说过,他是在南城碰见母亲的。
母亲摇摇头,“子墨我见过的,就算当时墓地的灯光很暗,但我还是能看清楚,当时来的那人,不是许子墨。”
“那是谁?”凌浅急切地问。
“我没见过,只记得,他称呼自己为林先生,听声音很年轻。”
“他站在你父亲的墓碑前,说了很多,我唯独只记得一句。”母亲继续说。
“什么话?”凌浅脱口而出。
但她全然没意识到,这句话背后的一股凉意。
“他说,我是凌浅的朋友,之所以是朋友,是因为凌浅杀了我最爱的人。”
母亲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述说一个旁观者的故事一般。
凌浅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妈,我没杀人,你要相信我。”
此刻的凌浅已经无暇顾及说出这话的人是谁了,重点是母亲的信任。
在这个世界上,她仅剩下母亲这一个亲人,当时入狱时,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只有父亲和母亲始终站在她这边。
这份信任支撑着她度过监狱里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你没杀人,为什么别人会在你爸爸的坟前,说这样的话。”母亲的声音冰冷,毫无温度,冷漠带着厌恶的眼神看着凌浅。
视线撞上的那一瞬,凌浅心底寒意瞬间涌上心头,双手发凉,浑身发抖。
如果说母亲不认识自己,骂自己是杀人犯,她还可以安慰下自己。
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眼神里没有陌生,只有厌恶和冰冷。
她认识自己,但她却不相信自己。
“妈,我没杀人,我只是。。。只是。。。”凌浅声音颤抖着,抓着母亲的手。
“只是什么?”
“只是在一个正满十八岁的女生去往成人礼的路上,撞伤了人?”
“只是一个参加完国际芭蕾舞比赛的女生,因为你失去了双腿?”
“只是什么?”
凌母眼神牢牢盯着凌浅,冷漠的语气反问着。
凌浅哑然。
抓住的手抽了回去,转身走到床边,拉开窗帘。
窗外的天气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
光没了窗帘的遮挡,肆无忌惮地落在房间的每一处,刺痛着凌浅双眼,她抬手下意识去挡。
“你一句轻飘飘的只是,只是残了,只是失去了双腿?”
“你站在阳光下,凭自己的良心说一下,就只是吗?”
“那可是一个女孩子的一生啊。”凌母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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