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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般担心那人。
尽管如此,他仍出言安抚她:“阿芙莫怕,既如此说,那人应该是无事。镇上医馆众多,我们贸然寻去也不知是哪一家,况且今夜这般晚了,不若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再去镇上,若是他家里人回来,也正好问问状况。”
他的一番话沉稳坚定,让兰芙漂浮不安的心依靠上一方磐石,她渐渐平静思绪,紧拧的眉心也缓缓松散。
兰瑶走后,她乖乖跟他回家。
祁明昀仿佛有无限耐心,知道她此时心不在焉,便陪她走得很慢。
兰芙的余光中,他一直挨在自己身侧,迎合着自己的脚步。宽厚的肩膀微微挡在她身前,替她抵御寒凉的秋风,让她能肆意平静心安。
自爹娘走后,无论遇到何事,她都是自己憋在心里,无数害怕与担忧倾覆在她一人身上,她不知用了多少勇气,才一一驱散它们。
她只知道,一个人很累,也很怕。
这是第一次,有人予她避风处,对她说莫怕。
她开始奢望,将来是否可以依靠他,甚至再多一点。
回到家,她仍惴惴不安,往茶壶中灌热水时差点被沸水烫到了手。
“你坐着歇息,我来罢。”
祁明昀打了热水给她净手洗脸,再去院中将四散的鸡崽抓进窝里。
“花点还没喂呢。”她话音沉闷,带着浓浓的疲倦。
“它吃什么?”
“你去抱过来,早上熬的米粥还剩一些,它会吃的。”
“好。”祁明昀纵有万般不想抱那只狗,却还是要顺着她的意。花点被他抱在手中,似有百般不情愿,突然警惕地扭头叫起来。他将狗放在装了米粥的瓷碗边,花点低头嗅了几下,才用舌头舔着吃起来。
男子修长高挑的身影穿梭在昏暗的烛光间,昏昏漾漾的细碎光影映入兰芙眼中,她望着望着,诸多心事缠上心头,鼻尖蓦然酸涩。
“好了,回房歇下罢。”祁明昀吹灭了厨房的烛灯。
兰芙缓缓站起身,整个人只有他胸膛那般高,身影被他牢牢包围,“表哥,你也早些歇息。”
祁明昀恍然一怔,回过神来时,她已合上了房门。
他走进房中,那声带着局促又低柔的话语如一张细密的网兜住他的神思,一瞬间,她的身影交织脑海……
板栗、水壶、芙蓉花。
日影、红霞、耳边话。
是今日关于她的一切。
他挣脱开那些无用且繁琐的心思,目光游移到伤痕累累的手腕上,忽然目眦欲裂,强烈的怨恨助他驱散开一闪而过的倩影。他抚摸那块墨玄司的令牌,凹凸的字迹贴上指腹,一路点起灼热焰火。
不知陈照的人可已离开了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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