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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涟根本没有发觉自己手臂也受了伤,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一意识到伤的?存在?,疼痛顿时席卷而来,痛的?她?面色煞白。
“已经敷过药了,耐心养一养就好。”裴含绎宽慰她?。
他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你睡了一夜又一日,真够久的?。我今日就不多留了,宫门快到下钥的?时辰,我得先?回去。”
东宫与含章宫虽然极近,实际上却有内外?之分。含章宫尚且处于内宫,东宫则是外?宫,一到晚上宫门下钥,东宫与含章宫之间便彻底隔绝,不能再走?动了。
景涟却不肯放他走?。
她?活了二十一载,此前遇到过最可怕的?事,不过是宜州国公府中那个仿佛预示未来的?梦境。
对她?来说,这次毫无?预兆的?遇刺,即使没有受到格外?严重的?伤害,只凭马车中的?遭遇,也足够她?做上许多噩梦,许多时日余悸难消了。
此刻天色渐暗,夜色将临,正与她?昨日遇刺的?时间相差仿佛。
景涟只往帐外?看上一眼,瞥见帐外?暗淡的?天色,就觉得心脏砰砰乱跳,缩回帐中:“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攥住裴含绎衣角,往帐内又缩了缩:“我的?床睡两个人足够了。”
裴含绎不意她?作?此邀请,按着眉心道:“其实……”
景涟看他似是想要?拒绝,立刻道:“你要?是不惯与人共寝,叫人把外?间的?榻搬进来,我睡榻,你睡床。”
裴含绎哑然失笑?:“这怎么行,你还病着。”
景涟竭力向?他证明自己不具备威胁:“我只是发热,又不是风寒,并?不传人——你要?是担忧,我把自己裹在?帐中,绝不和你多说话行不行?”
她?扑闪着纤长的?睫羽,恳求地望向?裴含绎,就像一只皮毛柔顺的?小动物,又像一只蔫头耷脑的?小孔雀,躲在?树丛中不安地张望。
裴含绎心头一软。
景涟的?话已经算是央求了,再推拒下去,着实不好看。
裴含绎不忍也不能拂她?的?面子?,微一沉吟,只好道:“我夜间睡不安稳,怕惊扰你,这样好了,令人把榻搬进来,我睡榻。”
景涟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仍然虚情假意地客套:“这不好吧,那张榻窄,要?不还是我来……”
二人相处日久,景涟的?城府在?裴含绎面前和一池浅溪没有任何差别,裴含绎已经很能摸透她?的?性情,闻言眼梢微扬,似笑?非笑?看着景涟。
景涟往后挪了挪,极力摆出?无?辜真诚的?神情。
“不太真诚啊,公主。”裴含绎揶揄道。
景涟是当真被吓到了。
裴含绎看竹蕊等宫女守在?一旁,于是放心地出?去吩咐安排诸样事务,听说皇帝正与政事堂丞相在?议政殿议事,又命怀贞派人候在?殿外?,等皇帝议事结束,立刻便将公主醒了的?消息报上去。
怀贞应是。
裴含绎没有立刻回内殿,而是立在?廊下,凝眉沉吟。
他来含章宫之前,刚去议政殿参与完一场规模更大些的?议事,秦王与齐王、楚王皆在?场。而今皇帝遣走?朝臣宗亲,只余几位政事堂丞相,显然是有更为隐秘机要?的?事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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