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煦漾笑眯眯地靠近他,对着他脖颈就是狠狠一掐,把他揪得哎呦哎呦叫。
此时有大人走过来,迟煦漾放下手,将眉眼弯成一条缝,乖巧地说:杨岭说他感冒了,我帮他治病呢。
杨岭到底做不出向大人告状的丢脸行为,他紧抿着嘴唇冷着脸不说话。
妈妈和爸爸一直在吵架。
奶奶依旧在住院。
每次吵架妈妈都会摸摸她和哥哥的头,但不让他们看见。
虽然他看心里清楚,但都不会说些什么。
大人的事就交给大人吧哥哥睿智地说。
后来即使父亲痛哭流涕妈妈还是选择离婚带走他们。
我想带孩子们去更大的世界。妈妈望着悠悠蓝天说。
父亲不甘心:安稳幸福不好了,你忍心让孩子们吃苦受累吗?
选择,选择,我不想最后没有选择,也想让孩子们最后有选择。
七岁,母亲拒绝了父亲抱在塑料袋里的红票子,带着哥哥和妹妹独自去往大城市。
临走前杨岭给妹妹递了一大包糖:我的私房糖,你收着。
不要。
想我的时候就吃一颗。
不吃。
他强塞给妹妹。
此时迟凉波温柔地将糖塞回去:妹妹不吃外人的东西。
杨岭斜视他:你都输给我穿裙子了。
这没有因果关系,我以后还可以再穿。
迟煦漾烦躁地将糖与杨岭推开:不准欺负我哥。
然后看也不看他就拉着哥哥跑到妈妈那去了。
杨岭站在原地看着兄妹俩手拉着手,背影侧身浸染夕阳璀璨灿烂悲壮的余晖,越跑越快,越跑越远。
远处蜿蜒的路于天边消失,他们就好像要跑到世界尽头一样。
恰似命运。
杨岭心中惶惶然,拿着糖,转身惧怕地离去。
他们跑过了苍翠的青山野树,终究跑到了熬人的野兽大锅之中。
迟煦漾揉揉眉头,尽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件事情。
似乎只要想了那件事情,一切的感情逻辑都将作废,一切行为逻辑都将荒谬。
迟煦漾站在巨大的焚烧厂前,在飘落都烟尘里,平淡地望着飘远的烟雾。她的世界不需睁眼,就已一片模糊。
不过她并不需要光亮。
迟煦漾将目光移向浴室,闲闲敲门:声声,你弄好了没有?
郝声一开始没回应。
声声难道你特别持久?
什么啊!哪有那么快!你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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