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璃向老黄说道:“阿平打我屁股,抢铃铛。”
他伸出小肉手把铃铛团过来,团到自己面前,细声细气道:“铃铛收到了,劳烦黄叔。”
一句“黄叔”,就叫老黄笑了起来。
这小孩嘴甜会喊人,不像阿平。
阿平从一岁起就叫他“老黄”,喊得中气十足。
这么一对比,老黄立马就怜爱上樊璃了,夸道:“小公子今天又学到新词了。”
樊璃:“是哩,劳烦老黄告诉阿平,樊璃明天不理他。”
樊璃用手肘碰了碰谢遇:“写呀,樊璃还没写完名字。”
谢遇正在教他写名字,他先写了“谢遇、谢道逢”,然后才是“樊璃”。
连老黄的名字他都写了,就是不写谢禅。
樊璃望着多出来的名字,指着说道:“这个人是谁?”
谢遇:“是我。”
樊璃:“不对,这个人有三个字。”
谢遇笑道:“遇是我的名,道逢是我的字,名是给长辈和我自己叫的,字是给同辈叫的。譬如跟我一样大的人,就叫我谢道逢。”
“那么,樊璃该怎么叫谢遇呢?”
谢遇望着小童:“叫叔叔吧。”
“那么,”小崽子拧着眉毛认真道,“樊璃该怎么叫阿平呢?”
“就叫他阿平。”
“不对!”樊璃一口否决,盯着谢遇眼睛说道:“谢遇是叔叔,那么阿平也是叔叔,可阿平和樊璃是一样大的,乱了!”
他仍旧不叫谢遇“叔叔”,第二天睡醒了还是谢遇长谢遇短的。
谢遇起得早,他起来时樊璃还在熟睡。
借着昏亮的天光,他看到小童手中攥着的铁铃铛。
真是爱惨了这丑东西,睡觉都抓着不放。
谢遇轻轻在他脸颊上捏了捏,起身,骑马赶去军营。
中午大家都在棚屋里歇息。
谢遇独自一人来到城中的银作坊,向老板借了工具,把自己带来的银子熔成银汁,冷却,碾拉,锻打。
他一点点把手中的粗胚银圈敲打成一个光滑银环。
看看休息时间要结束了,他便把东西收起来,次日中午又来这银作坊,一连忙活了六天。
樊璃站在城外等人。
那少年纵马而来,到城外翻身下马,笑吟吟的半蹲在樊璃面前,握拳向下。
“猜猜我手里有什么。”
樊璃探下腰,歪头往他拳心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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