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江无眠摇摇头,怅然叹口气,憾道:“南康府留有诸位,实在是本府之幸。”
留下的领队冷汗直流,能有您这位杀神,是我等的不幸啊!
今日坐在这儿,就是个错误!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个接一个的领队被下狱。
敢于反抗的血溅三尺,虽不至于杀人,但这种天破个口子,投入地牢,那也是要人命的事儿。
难道江无眠如此有恃无恐,敢于在此地杀人吗?就不怕商队背后东家联合起来向其施压,令其以死谢罪吗?
不过四品知府而已,头顶有的是压他一头的人!
江无眠既然敢动,自然有所依仗。
若非拿到确切消息,他当然也不敢一次性得罪众多本地商人。这不是明摆着砸自己饭碗,毁日后根基的事儿吗?
南康卫所找出的证据足以将人钉死在地牢里,秋后问斩都是轻的,便是朝廷问责他都能给出说法!
“众位不必如此,人有善恶两面,商队亦有好坏之分。诸位能留下来,自然是得了认可。”江无眠笑着安抚道。
领队们打个哆嗦,实在笑不出来,干巴巴地陪着咧开嘴,形容扭曲。
此刻堂内食物尽凉,油腻味道传开,与血腥味、花香味混为一团,闻之令人作呕。
能在此地笑谈开来,实在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江无眠与众多甲士是见过血的,再恶劣的环境都待过,何时在意过这个。
环境恶劣,仍旧恶不过人心。
被拖入牢中的商队,大多蘸着人血馒头起来的,留下的倒没做过大恶,各有各的劣处,但还有留有做人底线,这才是江无眠衡量的标准。
“日后南康府发展,还望诸位尽心尽力。”江无眠手放在账簿上,缓缓道。
领队面色僵硬,扫到翻完的账簿,深吸一口气,齐齐道:“必不负大人所托。”
有负江无眠期望的,全不在这里了!
“好。今日更深夜重,便到这里,恕本官不远送了。”
哪里还敢让煞星送人!
众领队也不敢多做停留,步伐匆匆退场。
江无眠面无表情注视他们仓皇失措的背影,对苏远道:“关城门,连夜抄家,若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平淡语气掩藏着杀意,今夜注定无眠。
有南康卫站在他这边,一千五百人的甲士与新招募的二百水师,他想做何事,一切障碍如若无形之物。
年关之前,南康府上下震动,众多大商队领队下狱,实在让人不敢置信。
附近几个府更是频频探取南康府消息,试图从中获取一手消息。
这已然不是南康府阖府上下的事情,商队背后牵扯到的势力五花八门,七扭八拐都能和朝中联系上。
更不必说大些的商队,能供养起来,定有门路可行。
背后靠山扶持商队,借此获取大额钱财。江无眠一刀断了商队未来,引得靠山震怒,已有人准备联手对行省施压,迫使江无眠放人。
顺势再将人赶下知府之位,推自己人上台。
南康府韶远县的发展,落在有心人眼中,被人惦记上。可惜江无眠升职太快,又火速安排本地人把持县衙,不好明目张胆塞人。
此刻得了机会,能将养熟的桃子摘到自己手中,还能除掉碍眼之人,实在美事一桩!
江无眠早有准备,一面抄家审讯,一面命书坊三班倒,赶出加刊来。
这回不是报纸,而是杂志刊要,由江无眠本人亲自撰写。
苏远与卫补之几夜未眠,匆匆收尾,便听到这事儿,不由面面相觑。
近些日子,他们是抄家查封两不误,江无眠负责审讯、查找证据、审判罪名。
涉事之人牵扯上千,横跨多个府城,长达数十年之久,不是说十年之前就没了,而是最为久远的证据只能查到十年前。
府衙上下憋着一口气,连带南康府过年时都没了喜庆,整个府城弥漫着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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