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眠木着脸想。
他直言:“薛钦差居于城外,少是露面,我亦不知。”
“唉。”唐湖叹口气,不知薛钦差的为人秉性,又无门路攀扯,那谢大人看着好说话,但赈灾一事又做不得主。
他自言自语道:“不出意外,赈灾粮大头又落在方平那老小子身上。轮到我们几个,全是边边角角。不若想想,下一茬多收点粮食。”
“事儿没定,提他晦气!”暴躁刘知县开口,显然忍方平良久,“他真腆着脸敢开口,去钦差前头告一状,死也拉他个垫背!”
忍他十多年,自己熬成了老资历,怕他不成!
江无眠右手边的知县忙伸手调和,“莫急,莫急,钦差尚未定。真论受灾情况,江大人县中最为严重,二度遭逢乱党,又有大批流民聚拢。薛钦差在韶远县久留,熟知内情,赈灾粮一事,说不好啊。”
薛文在韶远县停留时间长,营地又驻扎在城外,流民想入城,皆要得他应允。
既然如此,那薛钦差应当清楚韶远县接济流民数量,有所偏颇不无可能。
江无眠道:“赈灾一事,有薛钦差察访,我等静待结果即可。”
他转而提起方才唐湖说的话,“唐大人若是想多收些粮食,我这儿倒有法子,只要辛苦用过饭后随我走一趟了。”
几人对视一眼,眼露疑惑,唐湖道:“不知江大人用的何种法子?”
还能是什么?
当然是多开荒地提高效率的水田犁!
。
用过饭后,四人关系明显亲近几分,方平与几位交好的知县自楼上下来,见江无眠几人携手出门,冷哼一声,大跨步朝门外走。
不料人跨过门槛一愣,当即对外行礼,恭敬道:“见过诸位大人。”
谢副使怎会携诸位知府过来?莫非是分赈灾粮?
江无眠离门不远,稍一错身,看到谢霄目光投向他,谢霄眨了眨眼,状似无意地轻点头。
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寻他有事?为何选在此时?薛文人去哪儿了?
谢霄笑道:“是本官来的着急,扰了诸位。本官来寻江知县,不知他人可在?”
方平脸色一僵。
江无眠!又是江无眠!哪儿都有他?阴魂不散!
江无眠北地来的,谢霄同样出身北地,两人莫非是旧相识?
正在他猜疑时,江无眠迈步向前,“谢副使,下官在此。”
只听谢霄又笑道:“薛钦差道,江知县有一物,可同时耕种三垄地,速度与曲辕犁不相上下,犁沟深到可见湿土。本官心生好奇,特有此问。”
这一问,将在场之人问住。
这……竟有如此之物?
在场有李知府不通庶务的无用知府,也有精通农耕的干实事知府。
稍一算便知,当前曲辕犁能单耕一垄,一亩地花两个时辰,比之六个时辰一天一亩地的犁好用。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和曲辕犁速度差不多,但是能同时耕三垄的犁!?那岂不是同样时间能耕三倍的地!
唐湖想到席间江无眠说的话,心跳猛然加速,莫非,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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