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满意了吗?
四目相对。
看懂了对方未尽之言,沈言神色淡淡,撇过房间一角的铜壶滴漏,罕见沉默。
半晌,“你叫了多久。”
季山河直起身,强健如他,便也有些不适。
多久。竟还敢问。
积攒的不满爆发,喉咙干涩几欲喷火,反嘲讥讽,“你听了那么久,终是腻了?”
短短几次交锋,便也知晓对方恶劣戏弄的行径,素爱玩弄人心,闭目养神是假,瞧他笑话是真,“区区两个时辰,比起夜里奔袭,又算什么?”便也用沈言先前说的话搪塞。
说的凶狠,不也乖乖应了。
两个时辰……
沈言兀自坐了起来。便是天赋异禀的男子,也做不到如此时长。
他果真不该高估了季山河那颗榆木脑袋。
看到对方的动作,时刻警惕的季山河下意识地拉开距离,背贴床架。
身高八尺的魁梧男儿,蜷缩在床角,剑眉紧皱,郎目昭昭,神色警惕,仿若惊弓之鸟。
床上摇晃。沈言吔了男人一眼,讥笑出声。
听到短促的笑声,季山河猛地转过头去,“你……”
却见男人倚在床头,越发显得身姿纤弱,素手轻拨,堆叠的道袍敞开,露出苍白的肌肤,嫣红一点。神色散漫,浓染春烟,细长的双眼微阖,颓唐风流。
不敢细看,季山河急急偏头,沉声道,“你又在做……”
“来人。”沈言单手支着脸侧,捡起被冷落的精致物什,随手把玩,“备水。”
“是。”隔着门扉,传来婢女应和的声音。
大抵才过了一刻钟。
“咿呀。”门轴发出轻响,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响起。
季山河下意识地往内里藏,动作到一半,感觉到落在身上意味深长的目光,硬生生止住了身形,坐了回去,颇为轻视地双膝盘起,冷眼相待。
他为何要藏,该藏的也是沈言这鼠辈。
沈言支着下颌,便也回望过去,似笑非笑。他莫不是忘了自己穿的直身,竟还用这般坐姿,真是……
颇为坦荡。
被心机深沉的宦官用这般目光瞧着,不季山河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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