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茉赶忙掀开水缸上的铁皮盖子,舀了一瓢清水倒进锅里,一圈白烟立时腾起。
卫明诚跟进厨房,正见谢茉一手握着水瓢,一手摁在胸口,长舒一口气的模样。
“这是要干嘛?”他提步走了过去,把铝饭盒递给谢茉。
谢茉双手抱着饭盒,悻悻一笑:“热水洗锅。”
铁锅本身的热度把水烫温,卫明诚拿起灶台上的丝瓜瓤,弯腰仔细又快速地洗刷起铁锅。
刷好后,卫明诚又用抹布垫着手,单手握上铁锅一只耳朵,拎起来把刷锅水倒入灶台另一侧的泔水桶里。
发力时,他小臂上肌肉绷出漂亮的瘦长线条,上臂的肱二头肌将军绿色短袖撑得满满当当,描绘出极具爆发力的肌肉轮廓。
暗金色的余晖斜照进厨房,打在他血管和青筋凸起的小麦色手背上,在周遭昏沉衬托下,显出莫名顽强的生命力。
谢茉一下子就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会赋予手性感、色气等暧昧词汇了。
太带感了。
谢茉用力挪开目光。
卫明诚低沉的嗓音从斜前方堕下来:“做菜了?”
“嗯。”谢茉说,“刚炒了一盘干煸豆角炒肉,正放在堂屋桌上。还有一道西红柿炒蛋。”
卫明诚板直唇线,缓声问:“怎么不等我回来做?”
停顿两秒,他继续说:“我刚才在院门外说的都是真心话。”
谢茉笑容软甜:“我知道。”
稍顿了顿,谢茉话头一转,理所当然地说道:“不过,家务本就该咱们俩人分担。”
话落,未留卫明诚接话的缝隙,她直接解释道:“以做饭举例,我不想洗碗,而且今天又突然起了做饭的兴致,那么我就擅自先挑了做饭这一选项。”
卫明诚定定注视谢茉:“做饭或者洗碗都不必你做,交给我就行。”
谢茉面上笑容愈深,却是婉拒道:“哪有一个人又做饭又洗碗的道理。”
卫明诚从口吻到眼神都很坚定:“我们家可以的。”
像是有话难以吐露出口,停顿了好一会儿,卫明诚才凝声开口道:“你肯跟我来这边,我又怎会让你再吃苦受累?”
话已开闸,接下来的话顺畅起来,他说:“何况,结婚前我就说过可以一力承担家务。既已承诺,我便会说到做到,绝不会反悔。”
一字一顿,像有千钧之重。
婚前那次对话,谢茉目的在于试探卫明诚底线和包容度。想看
看他的三观是否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一样陈旧顽固,无法磨合。
结果,她很满意,出乎意料的满意。
这一刻,谢茉是感动的,也相信卫明诚会信守承诺。
但,一辈子很长的,且人生路途变幻莫测。
如果家事全丢给一个人做,另一个人袖手享受,一年两年,甚至八年十年,付出那人不会怨怼,那时间再长些呢?某些一掠而过,蜻蜓点水般的负面情绪,当事人可能都未意识到,却会堆积在阴暗角落,日积月累之下,便会在未来某一刻剧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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