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姨!”
谢茉跨步进门,蹙眉迎上姜大花目光,仔细扫量姜大花,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稚嫩童音突然响起来,谢茉低头,认出跌跌撞撞跑来的小女孩儿:“小妞妞。”
小妞妞乌湛湛的圆眼里包着一眶泪,一把抱住谢茉膝盖弯。
原来方才被“花生”男孩抢走玩具的小女孩竟是小妞妞。
谢茉眸色沉了沉,伸手轻柔地抚摸小妞妞头顶,侧眸瞥见刚刚挨巴掌的男孩半边脸都红肿起来。
她提起一口气,眉心拧紧,肃声质问:“你怎地随便打孩子?”
谢茉低头打量挨打男孩子,越瞧越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谢茉跟姜大花的对峙,令一旁的小朋友们瞠目围观,素来嘈杂的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这般不寻常把在厨房忙活的两妇女和拾掇屋子的另一妇女引了出来。
“这人是谁啊?”
其中两人跟谢茉打过照面:“这是卫营长的爱人。”
但都与谢茉不熟悉,在气氛明显不对劲的情况下,没主动上前招呼,再者说,即便想打圆场也得先搞明白事情原委。
“哪个卫营长?”军区同姓的人多,且卫和魏同音,这么笼统的称呼让人弄不清究竟是哪一个。
其中一个回答:“就是咱们军区那个最年轻的营长。”
另一个回答:“前段时间因为结婚闹出大新闻那个。”
问话那人顿时恍然大悟:“哦哦,原来是他。他爱人来咱军区没多久吧?她不是孩子家长,来咱这干啥?还跟大花吵起来了。”
“……这不正要问呢。”
窸窸窣窣的小话姜大花耳中,弄清谢茉并非家长,姜大花登时来劲了,跳脚叉腰:“我就打了怎么滴!我是这里的老师,管教他们天经地义。”
受“严师出高徒”这句话的影响,老师体罚学生的行为源远流长,古时家长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因而对“打戒尺”这类体罚一向持赞成态度,一直到谢茉小学时期,老师体罚打骂学生的现象也屡见不鲜,更遑论如今。
所以,谢茉不跟对方掰扯老师该不该打学生,而是一脸严肃责问道:“可你在打孩子前连问都不问一句,不论青红皂白,不管曲直对错,一上来就甩孩子一巴掌,这就是你作为老师的管教?管在哪里?又教在哪里?”
言罢,谢茉指了指小男孩脸上肿起的手指印:“再说,孩子这么丁点大,你下手却没个轻重,打坏你负责吗?”
姜大花理亏,被谢茉当面戳破,当即气急败坏:“我是老师,不用问都知道谁老实,谁调皮捣蛋,怎么管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指指点点。你一不是领导,二不是家长,就算打坏也不干你啥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高高吊起的嗓子又尖又利,小妞妞小身子一抖,全力抱紧谢茉。
“路不平则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可是领袖强烈批评的自由主义。”谢茉安抚似的拍拍小妞妞,将挨打小男孩拉到近前,说,“他还教导我们‘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你只凭自己臆测,便断论是非黑白,你和旧时官僚有何区别?你作为育人的老师便是这般以身作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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