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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带着笑,可这笑在现如今的赵梦听来,就是嘲笑,纯粹的嘲笑。
在这种情况下,女人稍尖利的笑声,心里头翻滚的焦躁,齐齐朝脑袋钻去,苍蝇耳边嗡嗡似的,让她愈发烦躁。
好容易深吸几口气让心潮回落,那边这位大姐又说“错了错了,你拐错边了”,错了!她自己知道错了,不用旁人指手画脚看笑话,终于她绷不住情绪,回头大声喊了一句:“能别乱指挥吗?还叫不叫人好好画了?”
这位大姐显然不是个脾气好的,可不受赵梦一个小年轻咋呼,当即就回怼:“能耐不大,脾气不小。画不出来怪别人?朝人大小声你就能画出来了?这么半天了,你画出个啥?人家手把手教你,你都学不会。”
飞快灌了一口茶,继续输出:“我愿意给你提提意见是督促你进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真是惯出来的毛病,当这是哪里?哪个有闲工夫捧你臭脚,我靠真本事招进来的,你一个走后门分子朝我发脾气?
说完,还跟闻声暗搓搓围观的其他人说:“没这金刚钻揽啥瓷器活,画出来不好看,到时候还不是丢咱们集体的脸。”
其他人瞅瞅谢茉随手画作,再瞧瞧气懵的赵梦还没来得及擦掉的线条,面面相觑,也开始交头接耳。
声音如一层层朝外荡开的波纹,一颗颗脑袋从各办公室窗户、门口冒出来,雨后春笋似的。
“哟,这一个是院儿里最近风头正旺的一枝花,一个是院里的娇孔雀,这俩凑一起闹哪样?”
“说画呢,你们瞧那黑板画,谢同志画得神气活现,边上那谁画得那是啥啊,人脸都是歪的,我画的都比这强。”
“哎呦,这两人的画放一起,差的更差了。”
“和人家谢同志可没关系,她给赵梦示范呢。是赵梦画技不行,又练不好,偏揽了画板报的活。”他一早就留心这边情况了,所以事情原委一清二楚。
“嗐,想出风头逞能呗。”
胡乱搭话,他们兀自说得热闹。一道道目光一声声议论宛如一根根钢针扎到赵梦身上。
赵梦一颗心却如坠冰窖,浑身发麻。
这一刻她懊悔得无以复加。当时听到谢茉要去出板报,一时被微妙情绪左右,鬼迷心窍似的主动提议帮忙。
她喜欢在本子上涂涂画画,明明在纸上画得挺好的,为什么到黑板上就走样了呢?为什么一定要画人物象呢?为什么都针对她?
她就想帮忙而已,这些人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想大喊大叫,她想否认斥责,她最想一把挥开面前这一张张嘲弄的脸,这种冲动冲击得她筋骨僵硬。
蓦地,赵梦仿佛惊醒了过来,目光虚散在远处,喃喃自语般问谢茉:“你是不是也像他们这样想的?”
谢茉安抚地轻轻拍了拍赵梦胳膊:“想进步是好事。”但,基本原则是能者上、庸者下。
赵梦属于被公开处刑后破大防了。意料之中。
这句似答非答的话显然宽慰不了赵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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