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宛心觉得自己是太闲了,才会和周逸讨论起人性善恶这个话题。
“人是不是生下来就是恶的,这个我不知道。”叶宛心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只是她眼中的讥讽分明是表明了她此刻的心情,“只是我知道,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各种事情。哪怕是最纯洁的孩子,为了自己的私欲,也会选择说谎。”
周逸凝视着叶宛心,沉思片刻,“那么你呢?”
叶宛心笑了,好整以暇地看着周逸:“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吗?我不是圣人,当然也做过。不过是听我妈说的了。”
“小时候吗?”周逸似乎来了兴趣,看着叶宛心,“你介意说下,你小时候做了什么?”
话说出口,周逸忽然间有些后悔,怕叶宛心会不乐意说这事。毕竟,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亲密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如果被叶宛心拒绝,周逸虽然觉得不会有什么面子上的损失,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叶宛心的关系和他,可以好一些。
周逸觉得,以前他的行为虽然算不上多好,但是和渣也是算不上的,但是看叶宛心对她的态度,却好像是,无论他做了什么,都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胡思乱想间,周逸听见叶宛心说道,“因为我不能吃辣的,但是那一天我看到了一包薯条,麻辣味的。我妈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是后来,她妥协了,她以为,我会因为被辣到不会去吃了,但是我没有停下来。被问的时候,还说不辣。”
周逸脸上浮现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神色:“想不到,小时候的你还有这样一面。那画面,感觉,小时候的你更可爱。”
叶宛心瞪了周逸一眼,可爱这两个字从周逸口中说出,怎么会让人觉得,那样的怪异。
“其实我也干过。”周逸说道,“那个时候,电视台在放一部叫《魔神坛斗士》的动画,我家管的严,所以我只能偷看。那时的电视机,你是知道的,很笨重,后面还有一个散热器。结果一次我就被抓包了,散热器那块很热,我又忘记把声音调回去了。我不承认,然后被我爸狠狠地打了一顿。”
闻言,叶宛心唇角勾了勾。
“现在,网络发达了,想看什么都可以,想补回以前没看过的也少可以,但是,”周逸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心境和那时的,完全不一样了。时过境迁,或许说的就是这样的。”
叶宛心点了点头,说道:“在记忆里的,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以前得不到的,现在就算遇到了,也会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是这样。周逸,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吧?你对你的白月光,感觉怎样?”
周逸脸上本是浮着一丝笑容,听见叶宛心这话,周逸脸上的笑容凝结住,僵硬在了唇角。
怎么不管说什么,都会扯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上。
周逸扯了扯嘴角,勾画出一丝无奈的弧度,他的眼神显得有些疲惫,轻叹一口气,周逸沉默了。
周逸没有回答,叶宛心并没有放过周逸的意思,不依不饶地问道:“你倒是说啊,是记忆中的人美好,还是现实中的让你更喜欢?”
人都是会变的,这个周逸是知道的,然而再次见到李颖,他自己都有些惊讶李颖的变化。
或许她是向这个现实低头,因为生活的原因。和她交谈的时候,周逸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记忆中的那个女孩被眼前的重叠、覆盖,完全地成了另外一个人。
对上叶宛心的目光,周逸缓缓说道:“的确是你说的那样,但是,我觉得,有些事,不应该只看表面就下结论。”
叶宛心笑了笑,眼眸里浮现了一丝讥讽,冷冷说道:“你说的很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们男人都是心胸宽广,值得学习。”
周逸自是从叶宛心的话语里听出了浓浓的嘲讽,摇了摇头,周逸低声叹息:“女人。”
周逸的声音很小,叶宛心却是听得清楚,目光落在周逸身上,叶宛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
“一个会哄人的男人,这个时候应该说,这次错了,不会再有下次。”周逸开口,“只是这话我是说不出口,因为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会做这样的选择,仅此一次。如果你不理解,我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好听的。”
“你这都是废话。”叶宛心瞪着周逸,没有好气地说道,“周逸,我可以感到你的心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同时你并没有完全地忘记过去。周逸,我只要你说,你觉得现在的李颖是怎样一个人不要为了掩饰而扯到别的地方。”
“为什么一定要评价?”周逸说道,“我,并习惯背地里说人的坏话。”
这话让叶宛心笑了:“你放心,我没有录音,不会把你的话播放给李颖听的。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心里有没有一杆秤。”
“必须吗?”看着叶宛心,周逸问道。
“必须。”叶宛心肯定。
周逸抬手抵在太阳穴上揉了揉,看上去似乎并不愿意说什么。
“怎么,这很难吗?”叶宛心讥讽,“说这个,比让你说,‘你爱我’都要难?”
“真的要说爱,这个倒不难。但是你这逼着我说我对她的感觉,这的确是有些难度。”周逸声音低沉,“她,是变了,但是我总觉得,这不是真实的。”
叶宛心点了点头,声音冰冷:“既然你觉得她有苦衷,你就去帮她呗。你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好好考虑这事。”
想起了叶宛心说的那半年的时间,周逸心里“咯噔”一下,涌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你不要误会,我帮她的办法,只是让她恢复自信,回到从前那样。让她经济独立,这是最重要的。现在她的想法我是知道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叶宛心的唇角弯起一丝讥讽的弧度:“所以,你觉得,你是救世主了。周逸,看来以前的她,真的是个完美的人。好了,我不和你说了,反正你这个人,思想固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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