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婶又一次念叨着要撮合她和纪寒灯后,李娆一时没忍住,大笑出声。
李婶:?
回到家,许茕茕来不及休息,又忙起了搬家的事。纪寒灯休了一个月的病假,公司一直为他保留着职位,学校那边也还有些事要处理,他们需要尽早出发去省城。
纪寒灯也跟着收拾,被许茕茕阻止:“你不可以干重活!”
“我已经完全康复了。”纪寒灯抬起桌子,试图证明自己。
“总之不行!”许茕茕一把薅过他的衣领,将他按坐在椅子上。
纪寒灯不禁后悔先前一直在装柔弱了。只能趁许茕茕不注意偷偷收拾。
离开雪粒镇的前一晚,许茕茕最后一次睡在老屋的床上,脑中反复回忆着这二十八年的点点滴滴,想起父母,想起沐煦,想起桥花。
一闭上眼,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
躺在老槐树下,血一滴一滴渗入雪地里。
于是,毫不意外地失眠了。
中间的布衣柜被收了起来,她一转头便能看见另一张床上的纪寒灯。静谧的最后一夜,几乎已经搬空了的屋子里,他们躺在各自的床上,隔空对望。
四周太空了。
空得让人发慌。
“纪寒灯。”许茕茕轻唤。
“嗯?”纪寒灯低低应着。
“过来。”许茕茕攥紧被角。
纪寒灯喉结滚动了一下,压抑住心口骤然升起的巨大欣喜,不急不缓地下床走向她,问:“怎么了?”
许茕茕脸颊滚烫,紧张又羞耻,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口:“睡在我旁边吧。”
“好。”纪寒灯声音很轻。
他掀开许茕茕的被子,躺进去。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从许茕茕的肩头缓慢爬至全身,她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多一点空间。纪寒灯侧头凝视着她,控制好呼吸的频率,哑声问:“姐,我可以碰你了吗?”
哪一种“碰”?
许茕茕心脏狂跳不止,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胆怯,浑身都在微微发着颤。
无论哪一种,都是大逆不道的。
许江和赵静文在天之灵会想打断她的腿吗?
纪晖和金晓慧会痛斥她带坏他们的儿子吗?
镇上人会在背后议论她连弟弟也要勾引吗?
无数个顾虑、疑问在她脑中盘踞,最终汇集成同一个问题——许茕茕,你想跟纪寒灯在一起吗?
不管旁人如何指责和奚落,只遵循自己的心,只问自己: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想。”许茕茕低喃。
“什么?”纪寒灯靠近她。
“我想和你在一起。”许茕茕说。
纪寒灯呆住,漆黑的瞳仁骤然放大。
许茕茕累了。
她懒得再纠结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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