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
鹿加行动了,持斧的右手向外一挥。立刻一个势若天崩地裂的劲道,从他飞起的斧头划出。
这招的确精妙霸道,足令秦岭铁爪等四人大惊,连秦岭铁爪这等老江湖,也辨不出这是何门下的功夫?内中最惊奇的还得算忆君了,他差点脱口大呼起来:“‘玉女分锦’!
他……他怎么学来的?”
要知“玉女分锦”正是“灵蛇鞭法”中之起手式,忆君从凌云口中得知,玄机子之两门徒武功素来是单传,所以他要奇怪鹿加何得传?且说郑吉二人,一当鹿加使出这招“玉女分锦”都立时觉出不妥,胸前的压力,沉若千钧般冲来——血肉之躯如何能受此劲道?三人俱如此同一心思,立刻三人不约而同全尽快抽身后退。
鹿加早杀得眼红,尤其腹上吃郑吉的两脚,更是有生以来从未吃过的大亏,立刻他铁链一抖,漫天陡地涌起片片斧影,由后而前拦去三人退路一一忆君心中更加吃惊。
“‘灵蛇翔空’……下招……下招会是什么?是了,必定是‘灵蛇反卷’……”
鹿加使的第二招,正是灵蛇鞭法中之“灵蛇翔空”,只是他以铁链连斧使出,细腻变化的地方少了许多,威猛却有过之。
郑吉、孙廷欣、田在尧像操纵在鹿加手中的傀儡般,只觉背后劲风如缕,立刻他们俱不假思索,全部一晃身问到鹿加背后——鹿加哈哈大笑,早算定他们要如此,忆君也料以他们要如此,果然头也不回,狂笑声中,鳞光闪闪的巨斧——“呼!”地一声——在头顶抡个小圈,陡然向背后三人挪去,出手部位竟是毫厘不差。
这三招威力真是一招强似一招,郑吉等脚尚未站稳,锋利的斧口距离他们的咽喉已不足一尺了——一声暴喝,跟着三声惨呼同时响起,鹿加“噔!噔!噔!”向前跨出三步,才转头一看——只见孙廷欣、田在尧早已身首异处,郑吉被他师父拼命拖了一把,但左手仍齐跟被切断,正奄奄一息躺在秦岭铁爪怀中。
秦岭铁爪洪启峰见自己徒儿,和帮里同伴死伤成这模样,气得脸色发青,颤声指着鹿加骂道:“好……好狠心的小子……”
鹿加看自己将对方伤得这么惨,也有些不忍心,呐呐道“是……是你你自己不好,我早叫你们速速离开,否则我三招一出,自己也收不了手!“鹿加的解释更令秦岭铁瓜难堪,他将郑吉朝郑元手中一放,凄地笑起来,花白的头发陡地根根倒竖,只见他怒喝道:“好小子心肠倒满好的,快将师承说出,我老夫可再领教你自认了不起的三招!”
其实以洪启峰这等老手,尚要问别人师承,已可见对鹿加的惊骇,否则即是他不知鹿加来头,也不肯讯问的。
鹿加有些傻了,奇道:“什么师承?我从没听说过。”
洪启峰更是大怒,以为鹿加是故意蔑视他——“抢!”一声哑涩的金铁声,洪启峰已从鞍上拔下他仗以成名之“铁爪”。只见这铁爪若人手,弯曲的五指,中指略长略直,想是用来点穴的——铁爪全身作黑色,另四指朝掌心弯曲,正是锁拿轻兵器的最好武器。
洪启峰阴阴一笑,对这种后生小辈他是从不肯动用兵器的,为着鹿加那威力大得出奇的三招,他却不敢不将铁爪拿出来,不过正因此,也使他非将鹿加置于死地不可。鹿加可不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什么,只觉得秦岭铁爪双眼所射出的光芒,骇人已极,随着洪启峰的一步步跨近,他又将斧柄握在手中——秦岭铁爪洪启峰从鹿加口中得知,他只有这三招绝艺,现在重新将斧柄握着,不正是起手式——“玉女分锦”?立刻洪启峰打定主意,只要自己能让过对方凌厉无比的三招,则趁着鹿加措手不及之间,必定可以将他毙掉——且不说洪启峰打着如意算盘——而鹿加呢?因为前面三人的情形,使他对这三招起了莫大信心,所以这次他打定“先下手为强了”。
“呼!”
鹿加的巨斧,像一阵旋风般刮出,凌厉的斧风排山倒海般向洪启峰吹到,还隔三尺,洪启峰的衣摆已经飘飘荡起——秦岭铁爪已知鹿加只有三招,更因他从郑与鹿加动的时,看清第二招的出手都位,立刻他奋不顾身,尽力往鹿加怀里一扑,铁爪的中指,正正指着鹿加的“期门穴”。
鹿加一见秦岭铁爪反常的打法,立刻慌了手脚,但他对武术领悟的潜意识,突然使他自然地一抖手,铁链当中蓦地弯曲过来,正好敲着洪启峰“顶门穴”。
秦岭铁爪洪启峰长叹一声,只好向旁一闪,结果又蹈人郑吉,孙廷欣等的复辙——鹿加一跨步,见洪启峰果然被自己逼至身后,哈哈狂笑中,又是一抡一吐,立刻斧头又像旋风般扫出——洪启峰早知鹿加“灵蛇反卷”这招,是万万不能力敌,于是他使尽全身功力往后一退,铁爪举起打算阻延一下斧头的来势——“当!”‘当!”
金铁交击的声音,跟着一个兵器坠地的声音。
鹿加捧着斧,神气地站着。秦岭铁爪的铁爪,飞出三丈以外,但是——秦岭铁爪实行的他的计划,趁着鹿加得意忘形之际,突然暴起点向底加“章门穴”。
鹿加除了这威力奇大的三招外,别的根本不是洪启峰的对手但闻——“噗!”的一声—
—鹿加已应声倒地,洪启峰青着股站在其旁,想到如果他对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得用如此卑鄙手段来制服他的事情,有一天传人江湖,则自己将如何?郑元、郑吉在旁,见仇人昏死在师父脚下,不禁都喜形于色,道:“师父毙了他为徒儿报仇!”
洪启峰点点头,手掌朝鹿加天灵盖缓缓扬起,如果这掌拍下,鹿加焉有命在?“住手!”是忆君的声音从树后发出,在这种时候他是不能不现身了。
“想不到堂堂‘蜈蚣帮’一等护法是这种小人!”忆君讥讽地说道。慢慢从树后踱出—
—“你是谁?啊……你是‘黑衣人’?”
原来忆君抽空进屋,又将‘天池黑宝衫’穿上,也正是他大闹紫云庄时的一模一样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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