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训奇几乎把她搂在手里了,他低下头满怀激动而深情地说:“叶红,做我的女朋友吧。”那个时候她早被他绘声绘色的描绘深深打动,当他突然说出这句话时她几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灼灼的双眼就在她眼前,那么近,那么热烈,看得她更加迷离。她根本无法选择,随后她感到一片火热。她机械地迎合着他暴风骤雨般的情意,任他盯死得越来越紧,全然不顾还有其它观光客,在夜色里深深地相爱。
道为电子公司每个月五号工资。七月份刘国韦拿了工资与提成就辞职了,不管老总怎么挽留他还是去意坚决。当时他每个月提成都可以拿六七千元钱,道为公司所有业务除了老总的就是他们三个人的,对于眼前的放弃刘国韦一点也不可惜。业务交接完后他拿着自己的东西故作潇洒地向各位同仁再见。
高训奇替他感到惋惜,在送他出去的路上纠缠着他问是不是即将做到大单准备单枪匹马独干。朱建湘接口道那还用说吗?刘国韦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三人说说笑笑走出赛格科技园,来到上海街上。街头上人头开始攒动,快要下班了。望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刘国韦第一次出了感慨:“华强熙熙皆为利来,华强攘攘皆为利往!”
朱建湘笑道:“好好干吧,说不定哪天我们没饭吃来帮你打工呢。你完全是块做老板的料,你来我们公司还是个门外汉呢,你从一无所知到业务娴熟仅仅用了半年时间,而且干得有声有色,别人就算厉害也要在一个行业跑三年五载才有所斩获。”
刘国韦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仿佛他已经是一个老板。斜睨了高训奇一眼笑道:“我这都是运气,要不是海子提供给我那么好的客户资料现在还不知在哪里摸风呢。”高训奇既嫉妒又不能不佩服他,自嘲道:“其实我把最好的都留给了自己。”刘国韦又看了他一眼还是说运气而己,然后又告诉他们自己并不是要单枪匹马独干,而是去帮人打理公司。
原来他珠海有个朋友掏钱开了个电子公司想要他去负责,所有注册资金与一切费用都是他朋友出,刘国韦只要去管理,利润五五分成。他那朋友是中山坦洲一家大型电子厂的采购负责人,实际就是他的客户,在道为公司他们没有做单。这种好事是任谁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偏偏能落到刘国韦头上。
看了看街上次第闪烁的霓虹,刘国韦说:“去吃饭吧,晚上请你们唱k,同事一场还没好好地乐过呢。”
大家刚好拿了工资与业务提成,每人身上都有几千元钱,一拍即合就去了。高训奇还想打电话要周红霞一起去,刘国韦还不知道他们住到一起了,白了他一眼奚落他,高训奇只好不再提。
三人在南园路一家客家菜吃过饭就在附近找了家夜总会。刘国韦还叫了两个老乡,一共是五个人。三杯下肚刘国韦老乡就嚷唱歌没人陪没劲,拉开门就去叫妈咪。
尔后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进来,后面跟了几个漂亮女人,齐齐地站在他们面前。刘国韦率先将一个最高个的挑在自己面前,他两老乡也不落后每人拣了一个,剩下朱建湘与高训奇都觉得余下的小姐不行。妈咪一声招呼,小姐们道声谢出去了。
一会儿妈咪又带了六个进来。高训奇扫了一眼,客气地招呼朱建湘先挑。刘国才顺手挑了个白净丰满的,然后妈咪拿眼看高训奇,高训奇还想换一换,就有些迟疑。妈咪也不管他,就把站在最傍的一个拉过来硬塞在他身边。
那小姐还算懂事,坐过来先在高训奇手上一下,笑咪咪地倒了杯酒敬他。高训奇也不好推辞了,只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拿眼看她。瓜子脸,单眼皮,不胖不瘦,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很耐看。
她敬完高训奇然后就挽着他的手各敬了朱建湘他们几个每人一杯,面不改色心不跳对着高训奇眨眼。高训奇心悦诚服地和着她坐下来,小妹问他要唱什么歌好帮他点。高训奇摇摇头,她不再说话,温柔地挨着他陪他一起看刘国才他们唱。朱建湘挽着他的马子站在厅中对唱情歌,刘国韦与他的马子坐在沙上喁喁。
歌声笑声把小小的k歌房搞得热火朝天,高训奇不想喝酒,唱歌也不尽人意,只好去看刘国韦老乡甩色子,划拳。
高训奇看得心惊肉跳,悄悄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朱建湘刘国韦他们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唱歌,他两个老乡依次带着他们的女人进了里间。等他们手舞足蹈出来后,刘国韦便怂恿高训奇去。高训奇摇头说:“做那样的事情就好比吃饭,当人不饿时山珍海味摆在眼前也索然无味,当人饥渴难奈时粗茶淡饭也会吃得津津有味。”话虽这么说手并没有从那人身上移开来。
堕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没有理由,只要你不找理由去扼杀它,一切都会很自然。对于眼前的一切高训奇虽然没有完全麻木,但也习以为常了。
“喝酒喝这么晚吗?为何把手机都关了?”周红霞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站到他面前。
她的霸道让高训奇的酒醒了一半,他第一次现她原来这么凶悍,眼睁睁地望着她。周红霞不理他,进一步逼问他是不是在外鬼混。高训奇真想生气,不过事实上自己是在外面鬼混,还害人家久等不归,只好息事宁人,偃旗息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交给她说:“刘国韦离职了,我和朱建湘陪他喝杯离别酒。”
周红霞拿着那厚厚的一匝钱大约有五千元,看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了不少:“那你为何不早说?”
“我哪有时间说啊,一进门你就骂。”
周红霞惭愧地笑了笑,向他道谦:“那也不能怪我,你在外有事也不能把手机都关了,事先打声招呼是应该的吧。再说上海这地方你是知道的,我既然爱你就不得不把你看紧点。”说完温柔地眨了眨眼。
那样子让高训奇感到好像又喝了杯烈酒,飘飘然心情好了不少,自责道:“以后不敢了。”说完一把拉过她用酒喷喷的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周红霞推开他把钱收起来,找出他的衣服催他去洗澡。高训奇顺从地接过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她扔下杂志,情意绵绵地说:“慢点啦,这么粗鲁。”清凉的手臂挽住了他的脖子。
风平浪静后她绻伏在他旁边,询问刘国韦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了。他告诉她刘国韦有个朋友在珠海开了家电子公司要他去打理。他抱着她,用手梳理着她稍微凌乱的头慨叹道:“一个人的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对于电子这一块他刘国韦原也是个门外汉,在上海才半年时间就干得有声有色,风生水起,现在不要一分钱就可以拥有人家一半的公司。正如朱建湘说的,在华强北要成为一个老板有时容易得让人意想不到,连一分钱也不要!我敢说半年之后刘国韦就会重新回到上海,独自开自己的公司。”
周红霞仰起脸看了他一眼,用手抚摸着他的脸说:“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只要你尽心尽力地干。”高训奇不置可否。接着周红霞又说:“我想把现在的工作辞了,到北海电子市场租个柜台?”
高训奇吓了一跳,绝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疑惑地望着她:“能行吗,华强的柜台租金那么贵,你又没有现成的老客户。”
“没单怕什么,生意是慢慢做起来的,你现在提成加工资不是每个月可以拿到五千块吗?我们可以用它来交柜台的月租与房租,你再努把力在公司里多做点单,另外现金客户拿到柜台来。这样不是很好吗,难道你想一辈子替人打工?”
高训奇还是有点担忧,犹疑道:“万一被公司知道我就会被开除的,如果柜台的生意做不起来我们就会背负着双重的压力,我看还是过一两年再说吧。”
“你不说谁知道你在北海租了柜台?朱建湘他们不知道我们在一起吧?”
他机械地摇摇头。
“这就好了,继续等下去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活着?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不是靠等来的,等来的东西永远不会成熟。再说我在现在的公司干得也不如意,我想离职,再去找工作还不如自己偿试下。”
“你帮人打工都干不好,自己干就一定能干好吗?再说华强也不见得有空档位,不要这么冲动,还是等等再说吧。”
“我等不下去了,你和刘国韦同进公司的,他现在都要做老板了,还有黄胜雄他肯定在上海开公司,朱建湘难道不想自己做,看着他们一个个拥有自己的公司与事业你就坐得住吗?”
“租一个档口,租金与押金都要好几万,总还要进货吧,一下子去哪弄那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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