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苍心里直摇头,这个小皇帝总是能给工匠们出难题。又不敢不应承,人家是皇帝啊,但凡皇帝想要的,只要有一分可能,也要去给做出来。不过皇帝所说的拉拔金丝的方法,无论如何还是要试一下的,如果能够成功,以后制作金丝就无需现在这么麻烦了。
张苍告退后,胡亥传了晚食,赐公子婴同食。食罢公子婴告退,胡亥心血来潮,要去骑马。
上次去蓝田大营时胡亥说要中途骑马,最后没有骑成,其中就有这个替身胡亥没怎么骑过马,心里没底的因素在内。在韩谈的半维护半教练的情况下,总算把起码的骑马方式学会了,并且也能跑起来,对皇帝来说,这也就差不多了,总不能指望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皇帝上战场纵马驰骋。
不总骑马的人,偶然一骑,如果说喜欢骑马的感觉,那就是在马上玩儿的开心,可下了马就开始感觉到浑身的酸痛了。而且天气又热,骑在马上有风还不觉得,下了马一没了速度,忽的又出了一身的臭汗。
可皇帝就是有这点好处,寝殿里的木桶鲜花洗澡水已经备好了,育母燕媪笑吟吟的正等着胡亥来洗澡呢。
泡进木桶,胡亥舒服的要呻吟起来了,身上的酸痛和黏腻腻的感觉一扫而空,燕媪亲自拿着一个麻巾给他搓背。胡亥虽然很受用,但燕媪那三十岁熟女的身影老在眼前晃来晃去的,这心里就开始不安分、身体就开始要有反应……
所以他赶紧说道:“育母怎么亲自给我擦洗了?让菡萏和芙蕖来做就行了。”
燕媪轻轻拍打了一下胡亥的后背:“小公子还跟臣客气?臣可是从小到大一直伺候小公子的,这点儿事儿又算什么。”
“育母从我小时候就照顾,现在既然芙蕖她们都大了,育母也该享享福了,不必亲自再来照顾我受累。”胡亥一边舒服的哼哼着一边说。
“行了行了,公子就别客套了,臣伺候公子是一件开心的事情。”燕媪笑着搓完了背,换了一条麻巾又探到水里给胡亥擦胸,旁边的菡萏和海红让胡亥仰头靠在桶沿的头托上,把头发打散了给他洗头。
胡亥这头一仰起来,燕媪给他擦胸时上身就贴着眼前晃。天热,燕媪的衣服穿得也不厚,虽然衣领一直包到了脖子,可胸前那份晃悠透过薄薄的衣服分明的呈现在眼前,再加上燕媪温柔的手在自己胸前摩挲着,胡亥脑海中马上就叠加上了襄姬跳舞时那抛来抛去的巨胸,有个地方立即就直了。
恰在此时燕媪的手一滑,从胸口直接秃噜到了腹下,碰到了那个硬邦邦的小东西,胡亥惊的猛然大幅度的动了一下,把木桶中的水都泼溅了燕媪一身。
燕媪赶紧向后退了两步一躬身:“罪过罪过,臣失手,惊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胡亥不好意思的摇了摇手:“是我不好,把育母的衣服都弄湿了,赶紧去换换。”
燕媪又施了一礼,转身向殿外走去,眼中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目光,总算把皇帝的“底”摸到了。
这个年代,男子十三岁娶妻者大有人在,甚至还有十二岁就结婚了的。原版胡亥未登基前是个贪玩儿的孩子,对女色倒也不太在意。登基后按说应该马上张罗立后之事,江山总要有传人嘛。
但胡亥替代扶苏登基本身就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再加上随后一连串的变故,接着又被赵高深藏宫中,导致臣子中无人动议,就一直耽搁下来。燕媪至少知道未登基的胡亥并未流露过好色之意,所以对胡亥第一次观襄姬乐舞仍没有立即宠幸就有些小心思,担心皇帝是不是缺了本钱。
现在看,皇帝虽然只有十三岁,本钱嘛,倒是不匮乏的。
“不过,”燕媪一边走着一边想:“皇帝虽远未到弱冠之年,可那小东西似乎也不小了,而且反应正常,可怎么看襄姬那种极魅惑的西域舞,居然没有像先皇帝那样立即就宠幸了她呢?也许未经人道,心里忐忑?”
这种少年初试巫峰云,对于完全没有经历过的少男少女都是一种既新奇又有些恐惧的过程,而且少女的第一次本就疼痛,再来一个也没经验的少男……燕媪有点儿心疼自己的女儿。
“找时间去跟襄姬谈谈。”她倒是没有以身试法的想法,想来想去觉得,如果能让襄姬去给皇帝启启蒙,倒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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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骑马和洗澡的时候,公子婴走进了圈禁李左车的院子。
分宾主落座后,公子婴开门见山的说:“公子经这一日,对于昨日所说愿去北边守御、防范胡祸的想法,可有生出了其他的变化?”
李左车微微一笑:“难道郎中令以为某是那种朝三暮四之辈否?”
“公子或许自己不会有变化,但公子随从的想法,也许会改变公子的意志。某看得出来,公子这些亲随,应该有从武安君时就跟随的壮士……”公子婴说道。
“这点请郎中令放心,某的亲随一向唯某的马首是瞻。”李左车信心满满的回答着,“昨日郎中令离去后,某就召集他们,把有可能发配北边抗胡的情况相告。”
“某不能说每个人都乐意,但某说不愿意的可以离开,某可以赠其薄产卸甲耕织颐养,只是不可再参与到天下乱局中。某本想,如确有人愿意回家,某就厚颜请郎中令从中转圜赦罪,相信郎中令也不会为难这等小卒。但最后结果是无一人愿意离开,都说赴汤蹈火都会跟随。”李左车带着一丝期待看着公子婴。
“真义士也!武安君和公子的名望,婴敬佩有加。”公子婴感叹。
“那么,郎中令可与皇帝奏报?皇帝之意到底如何呢?”李左车既然已经准备和皇帝妥协,也就不再用“秦帝”这种说法,但要让他很顺从的称呼“陛下”,这一时半会还转不过这个弯。
公子婴神秘的笑了笑:“婴已经将这两次与公子的商谈全都奏报了陛下,陛下非常满意公子的态度。陛下从一开始就很欣赏公子的才能,所以才没有做任何处置。既然公子愿意为中原百姓戍边,陛下万无不允之理。”
“那么,某有一不情之请,就是某及亲随均都更名改姓,去边军中效力,为一屯长即可。只是请皇帝不要泄露某等的真实身份,对某的名声给予维护。”李左车搭手一揖。
公子婴回礼道:“公子大才,怎可为一屯长?陛下也不会如此浪费公子的才能。至于公子名声问题则无需担心,只要公子一心戍边抗胡,不参与到六国复辟作乱之中,陛下承诺能保证公子名声不坠。具体陛下希望公子做什么,怎么做,还需公子与陛下亲自商定。婴可以让公子明日觐见陛下,只是公子先为故六国遗族复国之想而谋刺陛下,现却要执臣礼去觐见陛下,不知公子可已经准备好了吗?”
一个人的心理转弯是很难的,所谓“面子”在中国人而言,其重要性有时是无以复加的,对于李左车这样的世族就更难一些。
李左车原本想干脆直接发配北边就算了,但现在公子婴暗示皇帝对其既有大用、又能维护他的名声,而做到这些就需要他当面向皇帝表示顺从,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公子婴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左车。
一炷香的时间,李左车抬起头来,郑重的向公子婴行礼:“为了中原的百姓不受胡祸,左车一己之自尊何惜?请郎中令报知陛下,就说如果陛下能够确为天下黎民着想,变革秦法,不再穷征租赋徭役,左车愿降。”
秦二世元年六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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