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王紫已经离开有些时间,湖心亭内的众人也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寒巳和冷殇二人,冷殇靠着红漆柱子,雪白的狐裘披风印衬下,那冰雪一般的人影有些不真实,冰冷的气息环绕在身边,当他沉默的时候,那种遥远的孤寂和淡漠好像根本没有人能够打破。
寒巳姿势不变的坐在椅子上,自王紫走后便一直没动,眼皮低垂,长长的睫毛严严实实的锁住了眼中的情绪,那挺拔的身姿一动不动,总有些压抑的感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沉闷的压抑越来越浓郁起来,一手握着茶杯,可那英挺的身姿似要生生坐成一个雕塑一样。
沉默一直蔓延着,两人似乎在无声的较量,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打破沉默一样,许久,却是一声很不和谐的破碎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在看寒巳手中,那茶杯早已变成了一堆碎片。
冷殇眼眸微转,那雪白的瞳孔这才微微有了波动,看向那些碎片,还有寒巳紧握的手,却依旧没有说话。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冷殇,是你把她引导至此的,你想过后果吗?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寒巳阴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穿出,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随着那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而变得稀薄,变得紧绷,寒巳的喉咙也似拉满的弦的弓,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
冷上眼眸落在湖面上,寒巳的情绪他感受的清清楚楚,许久才开口:“我会陪着她。”
“嘭!”
“陪着有什么用?!陪着能改变这一切吗?佛门都入世了!人鱼族都又一次出现了!影族还在伺机而动!六界支柱还是不定时炸弹!寒巳,你有本事控制这一切吗?
到底是你有这本事,还是冥王有?还是身为血族之王的九幽?你认不出那是什么花吗?谁能阻止那朵花的破坏力?现在怎么办?到了现在说陪着有什么意义?!”
寒巳忽然一张震碎了面前的石桌,巨大的声音,满地的狼狈,寒巳却丝毫没有看一眼,猛的站起来,好像那根绷紧了的弓弦瞬间崩断!
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寒巳忽然出现在冷上对面,双手抓紧了冷上的狐裘前襟,狠狠的窄道自己面前,低吼着几近咆哮着说道,平日里那双时而单纯时而沉稳的眼中此刻满布猩红,不知道压抑了多久,此时看来,似乎自王紫出现的时候他就一直不对劲。
冷殇的眼中忽然划过冷意,让那双冰雪一般的瞳孔更加无情,在寒巳压抑的盛怒之下,他只缓缓的把手从狐裘内侧的口袋中拿了出来,扣在寒巳的手腕上,那同样透着雪一般的肤色,手指渐渐收紧,能够看到渐渐隆起的青筋。
“现在除了陪着她,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冷殇的声音也无比清晰的说出,只是相比起平日,那声音的温度也似乎更低,几乎一出口就能寒煞人心,同时手腕一震,寒巳的手已经被迫松开了冷殇的衣襟。
冷殇缓缓的整理着自己并没有褶皱的披风,苍白的双手重新放回了披风内。
“你竟然可以这么冷静!现在不应该马上给我想办法吗?那朵疯狂的花为什么会又出现?这他妈到底什么意思,它的种子不是已经被熔了吗?为什么魔陨石会呈现给王紫?
那块石头邪门的很,我不相信它是在无中生有,佛门已经动了,那玩意儿看来是真出现了,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魑魅魍魉统统挑在这个时候现身,为什么不早点!”
寒巳低吼着说道,看着冷殇那么冷静的样子就有些气不打一出来,他的意识丧失这段时间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可恨可恨!为什么他醒来的这么晚?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寒巳竟然有种深深的被捆缚了手脚的感觉,丝毫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眼神阴沉的看着冷殇,紧紧的盯着他,颇有些步步紧逼的意思,似乎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可靠的解决办法似的。
冷殇却瞥了一眼寒巳,那眼角的淡淡的轻蔑,似乎在轻蔑他此刻如此暴躁一样,口中道:“你也知道,现在该做的是想办法,而不是愚蠢的发脾气。”
寒巳皱眉,他承认他有些失控了,但是也轮不到这个大冰块来轻蔑他,也道:“如果所有的事情都由我经手,我需要过问你吗?”
冷殇没有说道,两人方才的对峙的紧张气氛却是渐渐有些软化,却见冷殇重新靠在柱子上,那张光华的俊颜却是笑了,只是微微有些嘲笑,说道:“给你机会,让你来做,你能不把她扯进来?”
寒巳一顿,被冷殇这句话彻彻底底的说的词穷,他也就是在如此担心紧张的情况下才会如此迁怒,他清醒的确实太晚了,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理解为什么这一切进展的如此失控。
只是三千万年而已,六界有过多少个三千万年,哪一次如此惊心动魄?为什么偏偏在王紫出现的时候如此例外?似乎所有魑魅魍魉都在这期间涌了出来,带着深深的恶意渐渐向以王紫为中心的地方包裹!
王紫却是完美的化解了四年前影族几乎毁灭的进攻,可那却好像只是一个引线,点燃了它,更多埋伏的连环爆炸却是在那之后!
三千年前,寒巳、宿雨、冷殇,三个创世主,一场荒诞的大战,到底引出了多少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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