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和洗砚这才扶了尚明杰进去,尚老夫人等早得了消息,她扶着尚丹竹和尚丹菊的手颤颤巍巍的走到大门口内侧,大门一打开,看到尚明杰,她便忍不住哭出声来,“我的儿啊~~”
“我的儿啊~~”一道更响亮的哭声盖过了尚老夫人的声音,尚老夫人声音一顿,含着泪抬起头来看过去,便看见这段时间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的尚二太太小步跑来,冲上前一把抱住尚明杰。
老太太见宝贝孙子踉跄了一下,脸色一下就惨白了,顿时大怒,扶着尚丹竹快走两步,直接伸手拍打她的后背,骂道:“你是没长眼,还是没长心,不知道明杰受了重伤吗,你敢这么用力的碰他,是嫌他没死在战场上?”
“好啊,我就知道你们赵家心狠,这是害了他爹不算,还想害我的孙儿,你怎么不把我一并害了去?”尚老夫人怒瞪她,咄咄逼人的问道:“还是你心里也早就想把我也害了去?”
尚二太太脸色惨白,怯懦的站到一旁,焦急的道:“老太太,儿媳没这个意思……”
“还说没有,明杰才回来,连口热水都没喝,你就把人撞出伤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祖母,”尚明杰连忙扶住她道:“孙儿并没有事,不信回屋我给您看我的伤口,其实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林佑掀起眼皮看了眼他惨白的脸色,默默地没有拆穿他。
尚明杰扶着她笑道:“母亲也是担心我,您不要生气,气大伤身,回头您要是病了,孙儿心里才是难受呢。”
“好好好,还是明杰知道疼我,我不生气就是了。”
尚丹竹忧心的看了兄长和母亲一眼,将老太太交给尚明杰来扶,自己去扶了母亲。
这段日子,府里最难熬的应该是尚二太太,她娘家没了,偏还是丈夫告发的,她有心怨恨尚平,可尚家每一个人都觉得是赵家带坏了尚平,反倒迁怒起她来。
她心里觉得冤得很,可就是亲女儿都说父亲不该做走私通敌的事,而舅舅更不该引着父亲去做这样的事。
连女儿都站在尚家这一边,她孤立无援,此时看到唯一的儿子回来,自然喜极,所以才没留意到他身上的伤。
此时被女儿扶住,尚二太太下意识便推开了她的手,脸色发青的站到一边。
尚丹竹脸色变幻几下,最后幽幽一叹,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尚老夫人拉着尚明杰上下打量,见他除了脸色发白外没什么大伤,这才松了一口气,拽了他转身便回去,“走,让祖母看看你的伤口,可裂开了没有?”
尚明杰哪敢真的给她看?
一边扶了她的胳膊,一边笑道:“祖母,我真的没事,我这伤都养了一个来月了,何况林兄还在这儿呢。”
尚老夫人这才注意到林佑,热情的笑道:“原来是佑哥儿,难为你一路送他回来,快,快里面去,你玉滨妹妹今天刚送来几个寒瓜,我叫人切了给你们吃。”
林佑也不敢让老太太看尚明杰的伤口,笑眯眯的上前接过尚丹菊的位置,“那我可是沾老太太的光了,姑姑庄子里出的寒瓜,早出的那些从没有我们的份儿。”
尚老夫人笑呵呵的道:“只有你们孝敬长辈,哪有长辈敬后生晚辈的?”
“老太太说的是,只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总忍不住嘴馋而已。”
“那今天就在我这里吃,”尚老夫人现在看林家的人,除了林氏宗族的那几个老家伙外,其他人哪看哪顺眼,何况林佑还是林清婉看重的后辈之一,尚老夫人更是希望与他搞好关系,所以扭头吩咐尚明远,“去把井里冰的那几个寒瓜都起了,切了给你林兄弟尝尝。”
尚明远摸摸鼻子,默默地去了,今天下午他们吃了不少,如今井里也就冰着两个,连着老太太院里的那一个,也才三个而已。
这么多人,不知道切开后会不会太寒酸。
尚老夫人现在完全想不到其他,心里眼里只有尚明杰和林佑了,她拉着两个孩子的手问,“伤到了哪里?大夫怎么说的?一路上可还顺利?怎么也不回信禀报一声,让家里安心……”
问题一连串的冒出来。
还是林佑帮着回答,“因他伤着,许多事我都没敢告诉他,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林佑请罪道:“还请老太太赎罪,我没告诉明杰实情,倒让你们平白受了许多罪。”
尚老夫人就抹了一下眼泪道:“佑哥儿说的哪里话,我心里感激不尽呢。”
然后扭头对尚明杰道:“有你林姑姑帮忙周旋,我们倒没受罪,只是可怜了你这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好容易立下的大功就这么没了。”
“祖母,这些皆是虚妄,只要人平安就好。”尚明杰转开话题问,“家里的事可有了眉目?我看刚才外头的官兵管的也并不是很严厉。”
“多亏了你林姑姑,现在我们除了不能出去外,日子并不难过。”因为这里没外人,尚老夫人也没隐瞒,小声的将林清婉帮他们求情的事说了,道:“现在就等着朝廷判决了,到时家产虽会被抄没,但好歹人是没事的。”
尚明杰便大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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