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捷恨得咬牙切齿,抖着手将面前的包袱打开。
看到衣服上放的长命锁和银钗,眼中忍不住一热,他抱住那件小衣裳,嘴角要出血来。
他的小五,算起来,他已有一年多不见他了。
因为要带兵来江陵,他不可能带着妻儿,而陈氏不习惯灵州的气候,他还未带兵离开,她就先带着小五回去了。
三个儿子中,赵捷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幼子,又是中年得子,又乖巧可爱,几乎是被捧在手心里养大的。
如今他就剩下这一子了。
赵捷眼睛泛红的去拆信,看完信后心头更疼了,喉中腥甜,他压下那口血,目中赤红的盯着包袱不语。
事发到现在都未曾悔过的赵捷这一刻却后悔起来,他不该怀着侥幸心理去冒这样的险的。
要赚钱,要养兵,要立军功,还有的是办法,他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条路?
赵捷捂住脸,眼泪透过指缝滑下。
“老爷?”长随赵安跪在地上,担忧的看着他。
赵捷抹了一把眼泪,垂下眼眸吩咐道:“你亲自去西城门处盯着,看看王宴要做什么。”
“老爷,”赵安还要说什么,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他听出是许满的脚步声,立即收声,起身站到了一旁。
赵捷也离开收拾好心情,一脸平静的看向门口。
“将军,末将听说王宴那厮又要搞阴谋诡计了?”
赵捷不在意的道:“不过是递送一封家书罢了,放心,动摇不了我。”
许满面上便大松一口气,笑道:“我说将军厉害,就是王宴也不能怎么样,他们还不信,非要让末将来看看。”
赵捷扯了扯嘴角,看着桌上的包袱不语。
事情并没有完,第二天王宴继续站在马车上,冲着城门喊,“赵捷,看了包袱心中有何感想?那信是你妻子写与你的决别信,她写信时四殿下刚好到江南,告诉她,赵氏满族皆要问斩,包括你那五岁的儿子和六岁的侄女!”
赵安蹲在城门口,咬牙切齿的瞪着王宴。
王宴喝了一口水后摇头晃脑的道:“要不怎么说你丫运气好呢,赵大太太不愧是陈尚书的闺女,写的那一篇家书把四皇子给感动了,所以四殿下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活着的机会!”
赵安瞪大了眼,城内城外的两边将士也瞪大了眼,不是,通敌叛国还能有机会啊。
王宴却突然挺直了腰背,气势一放,一脸大义凛然的道:“殿下说了,只要赵捷你自尽伏法,大梁便放赵氏一族一条活路,女眷及未成年男丁皆不问斩。赵捷,为你妻儿,你可敢自尽?”
坐在城门楼上喝茶看戏的楚太子气得摔了手中的杯,站起来目光凛凛的盯着王宴。
可对方在城门以外,那是梁国的土地,他能怎么办?
“你别不应声,我知道你能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今日便等你半个时辰,莫非,为你家人,你连跟我隔着城墙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赵安脸色一白,转身就往城内跑。
楚太子直接扭头对长史道:“派人去赵府,让赵捷不要上王宴的当,谁知对面有没有弓箭手候着?”
长史应了一声,吩咐人去拦住赵捷。
赵安先一步回到赵府禀报,赵捷脸色铁青,原地转了两圈后道:“他是在诳我?”
“不像,老爷,当时不少人都听见了,而且小的还注意到,梁国那边有好多学子来围观呢,他敢当众做出承诺,除非大梁想背信,不然……”赵安脸色一白,又连忙道:“老爷,您可不要胡来,夫人知道了要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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