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思乱想。”纪春山掰不开他紧攥的手,只好把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盘算着自己能在医院待到什么时候,“你家人明天几点来接你的班。”
沈槐序摇了摇头,说:“我不走。”
“你这样不行,会把身体熬坏。”纪春山耐心劝,“到时候阿姨还没醒,你先……”
“你也不许走。”沈槐序打断了他。
他翻过手心,将手指插入了纪春山的指缝。
纪春山吃惊地看着他。
重逢后沈槐序或是回避,或是迎合,这是第一次正经八百地朝他提出一个要求。
“你请几天假吧。”沈槐序卸下力气,靠着他闭上了眼,“陪我到我妈醒过来。”
纪春山收紧手指,无视掉零星几道异样的目光,轻声答:“好。”
第119章
守在icu门口的经历并不陌生,沈槐序的父亲当年曾在icu中坚持了两个多礼拜,但他那时还小,对这座连接生死的桥梁并没有过多的感触,只觉得这里的医护都来去匆忙,守在门口的家属麻木且萎靡,鲜有鲜活的表情。
赵文涛白天会来医院接班,他在的时候,沈槐序才会靠着椅背闭目休息一会儿。
纪春山刻意地与沈槐序保持了一点距离,但任赵文涛再迟钝,也能看出这个一直守在医院的“同学”和沈槐序关系匪浅。
他对这个大外甥一直不交女朋友的事早有耳闻,这种事情现在算不上什么大新闻,更轮不到他来干涉,赵文涛只当不知道。
段喆期间也来了一次,看过病历后安慰沈槐序说,出血点发生在非优势半球额叶,是不幸中的万幸,让他保重自己的身体。
术后第四天,赵文茵身体的各项体征趋于平稳,从icu转移到了神经外科的普通病房。
这是一间单人套间,沈槐序每天都窝在赵文茵病床旁边的小沙发上,纪春山大多时候待在外间,只有给他送饭送水的时候才会进来一会儿。
沈槐序远程处理完工作,把笔记本电脑合上,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今天白天,赵文茵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无意识中把自己的胃管拔了。
护士给她重新插管时,沈槐序甚至没勇气看到最后。
“小序。”纪春山端着杯温水出现在里间门口,低声说,“快两点了。你去外间床上睡一会儿,我替你盯着。”
“她睡了一周了。”沈槐序望向病床上那张苍白浮肿的脸,颓靡地靠在沙发上,“隔壁的病人也是额叶出血,术后第二天就清醒了,她怎么还不醒。”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
“她是不是不想见我,所以才……”
“别瞎想。”纪春山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前,把水杯递到他手里,“你看,睡太少真的会变傻。这事你得听我的,我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
他又拿这事开玩笑,沈槐序垂下了眼。
“林一说,你当年在医院住了四个月。”他紧紧皱起眉头,“你当时一定病得很严重。”
杯中水面轻轻晃动,几乎要洒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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