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卿宇拭去安宁脸上的泪痕,把她拥在怀里,听着安宁的低喃,心中不禁开始动摇,这是他一直呵护的安宁,她很少有这么哀求自己的时候,她还生着病,我应该帮她这一次,
他眼前又浮现出一个惨白的脸庞,在梦魇中呓语,抓着他的胸口喊着救我救我,在漆黑的枫树林里,在医院的病床上。那个站在十七巷里扑在她怀里放声哭泣的人。
傍晚的风清凉和煦,几只鸟在枝头追逐着,叫声婉转清脆。
路卿宇回过身,张开口又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才迟疑地吐出两个字:“安安。”
他蹙着眉,他沉默了许久,像是在酝酿什么,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这件事就算了吧。你不要去闹大了,安宁身体受不了。你要什么,我补偿给你。”
安安一怔:“你说什么?”
“不要报警。”路卿宇惯性地命令过去,看到安安僵住的身子,顿了顿,“算我欠你的。安宁的身体真的受不了这个打击”
“安宁身体受不了?那我的就是铁打的,还可以被毒几次?”她咬牙切齿。
“我会找两个保镖护着你,以后你也不要随意到外面去吃东西。安宁的妈妈那边我也会去说的。”
“如果我偏要呢?”
“我不让你做的事,你去做有用吗?”路卿宇语气平淡,眼底却暗淡了几分。
“哈哈,你不让做的事?”安安大笑了起来,“是啊,你要让安宁治病,我就得捐骨髓。你要保安宁的妈妈,我就不能报警。你开心了就来给颗糖吃,我不过是对你来说有用的人。”
她忽然双眸紧缩,似两道剑光穿进路卿宇身体:“如果我不是安德年的女儿,不是安宁的姐姐,没有对你有一丝用处,是不是今天就算我横尸街头,你也不会动一根眉毛?”
路卿宇双眼黯然,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半响,安安扯起嘴角,仰起头,用手背遮住了眼睛,仿佛只是为了遮挡着刺眼的阳光,轻轻的又笑起来:“好,真好。真感人呐。”
随即,她放下手,抛下了一句:“我进去了。”她语气冰凉,没有一点温度,留一道背影给路卿宇。
“你放心,我只是去见见李金寒。”进门前,她回头扯了扯嘴角,双眼清明。
路卿宇把安宁抱上车:“我先送你回去。”
“可是……”安宁还想说什么,见路卿宇并不容她讨价还价,乖乖闭上了嘴,又剜了那个背影一眼。
警察局。
安安面对着一大早穿着**在办公室里忙碌的警察踌躇了一会,看到白立在一旁无奈地耸了耸肩,双手紧攥,双唇发白几乎要被咬破,她擦了擦眼角,走进牢房区。
李金寒坐在地上,叠着眼前的被子,叠好后,又散乱,再重新叠,他聚精会神地做着这件事,好像在他眼里这是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
整整半个小时以后,安安出来了,白立还在原地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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