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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之阿尔克巴雷诺在数学上颇有建树，如果只是基础物理和生物，他应该就足够教你了。”白兰也直起身体，双手搭在沙发上，以一个生意人的口吻道，“沢田纲吉君，如果你真的想让杰索家族和XXVII在生物治疗方面进行联合研究，我就不可能做你的私人家庭教师，这方面涉及的利益面太广。你，太惹眼了。”

“我不能。”沢田纲吉垂下眼睛，为难地咬了咬本就有些红肿的唇，“我不能，白兰，无论对谁，我都不能……我和你们的时间……是不一样的。也许只有你和尤尼才能理解我。我……我不想太孤独。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在了，我……想象不到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大家……之前拼命地想让我活下去，让我独立地活下去，他们、很努力所以、做到了。可是他们也知道终有一天我……变得会寂寞……我不想在他们面前谈这种事。”

“我就可以了……是这样呢??”白兰所有所思地低喃，“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呢??”

他这么说，脸上却有一种放松的平静，“沢田纲吉君，我知道了哦。你其实不是在寻求怎么让我们变得更长寿一点，而是在寻找怎么才能和我们一样有一天寿终正寝吧？”

青年双手用力地抓紧了脚腕。

“别这样伤害自己。”白兰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线听上去不要因为太过尖而显得甜腻，“沢田纲吉君，人生就是由无数的「CHOICE」来决定的。我认可你说的方法也是选择的一种。我来说说我的猜测，你自己决定是否要接受我的说法。

沢田纲吉君，首先，你本人的身体无论再怎么养，也无法和正常人的相提并论。你的损伤是灵魂、根源上的。你现在使用的这具躯壳，血肉也并非由自然孕育。就肉体寿命而言，你根本无需担心那种寂寞，虽然对你身后那些跟屁……守护者而言很残酷，不过你这具肉体大概率会早于所有人报废。沢田纲吉君，你现在有些坐立不安哦??”

白兰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别急，把我当医生来看就不会那么羞耻了吧？你的家庭教师应该有堵着你，所以你认为你的生理和心理都没有得到满足，甚至还有些委屈？但我想，即便他纵容了你，你还是会发现自己不如常人。我在帮你医治时观察过你全身的脏器，很遗憾地说，身体比你的大脑更明白——这才导致了一旦你察觉到了自己的欲望，你会产生的饥饿感。”

因为除了食欲，别的本能是无法填补那种空虚的。

“相对于肉体的虚弱，你的……”白兰睁开一只眼睛，“灵魂，尽管不完整、有损伤，但却与二重梦相连。也许祂会让你以特殊的形态存在下去，或者是类似于那个拉面男，或者是纯粹的火焰能量体。你担心的应该就是这种永生的恐惧。但是呢??”他举起第二根手指，“你有没有想过回归？或者陪伴祂永眠？时空，是你们守护着的宝藏，祂应该能够做到。”

白兰说完，先是晃了晃自己比着“二”的手，随后伸出大拇指，“最后，这个问题我想隔壁的小宝贝也有解决方法，那就是心甘情愿地被困在有着所有人存在的那一段时空之中，如果你愿意，跟着他一起跑遍八百兆世界也不是难事。”

虽然，那也相当于永眠。

但不管是哪种，青年其实都无需担忧被一个人留下来。

“那……我也想变成老头子。”沢田纲吉垂下头，“我也……想、”他咬紧了唇，身体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双手抱住了膝盖在椅子上画着圈圈，“想多活一点时间，想……变成那种意大利小镇上每天出去嗦面溜达闲聊的老头子，可以寿终正寝。”

想多和你们在一起。

一起走下去。

“哈哈，和那个想成神，潜意识却是想毁灭世界，毁灭自我的人的截然相反呢??。”白兰饶有兴味地看着青年从之前那种略带些魅惑的状态中退出，丝滑地切换到落水小猫一般可怜沮丧又警惕的状态中，颇觉可爱。

他才不会告诉任何人他的定型高领里藏着杰索家族最新研制的针孔摄像头，持续地录制着青年的一举一动呢～

“这些话我也只有对你说了，白兰。和别人说的话，”沢田纲吉浑然不觉，低落了一会儿后又振作起来，“他们应该会难过的吧。白兰，今天我问你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哦，尤尼那里也不可以。如果Reborn问你，你就说关于我想问你调养身体的方法好了。”

“可以哟??，这就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吧？”白兰用手绕了两下额前的碎发，“那么，关于补习的事，我也可以这么说咯？说你拜托我教你？”

“啊，那个的话。你说的也有道理啦。”沢田纲吉一向来是笑不露齿的，此时却咧开了嘴，“其实，刚才说想让你教我也有赌气的成分在啦。Reborn说什么都不让我劳累，明明平行世界里的他对纲吉就很斯巴达教育啊！”说完他还吐了吐舌，脚趾还扭动了两下，“我也不是要考大学，不会太逼迫自己……呜哇！说到这个！”

他向兔子一样跳了起来，“白兰！你有什么好的成人大学可以推荐给我吗？远程函授也可以！说起来真是惭愧啊，白兰，我记得你是哥伦比亚还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高材生吧！我……我还只是高中肄业……天，我记得之前XXVII公关部门有提醒过我的，现在我的个人主页上不会还挂着初中学历吧…！”

“噗嗤，哈，哈哈哈哈！”白兰突然眯眼大笑起来，“你竟然会在意这种事吗？”

大概是青年看他太过在意……所以特地转换话题吧。

倒不是说白兰对沢田纲吉没有欲望，不过，他也不像很多人想的那样会让欲望凌驾于理智之上的人。

白兰自知自己的疯狂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寂寞，当一个人征服过世界以后，他的追求就会更深，更难以被简单的关系满足。

虽然他的内心充斥着对青年身边人的嫉妒，但刚才与沢田纲吉共享一个秘密的快感和对未来有更进一步的神交的期待足以让他压抑住生理本能，能够继续与沢田纲吉交流下去，而非仓惶离场。

而且……对象是那个阿尔克巴雷诺的话，倒也不太出乎白兰的预料。

“可是隼人阿武还有大哥他们都读过大学有学士学位唉！作为他们的老板，再怎么说初中学历也太过分了吧！”沢田纲吉见白兰愿意跟着他将刚才的话题翻篇，神色更显得放松，语气中也多了一丝真正的随意，“XXVII会被人看扁的！说不定哪天起司上就会就行起什么‘注意看那个男人叫小纲，身为跨国集团总裁的他居然做出那种事！’之类的视频了！”

“拿你的HA或者城市监控系统申请个专利，我给你报给我的导师，免考特招就行了哦??，不过，你也知道我和小正都是在美国读的大学，这件事小正也能帮你做，他认识的导师会更多哦。而且……开学典礼毕业典礼之类的，你肯定要去美国。这样也可以？”

“不劳费心。”Reborn推门进入会客厅，语气毫无起伏地丢下这句话，给了白兰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走向沢田纲吉，“该去做检查了。检查完用点点心。从日本回家就没怎么吃过东西。还有……也许你忘了，包林有数学博士的学位，也在大学里挂客座教授的头衔，想要什么大学的学位？计算机还是金融？”

“嗯。说的也是哦。不过……我想要文学的。”沢田纲吉抬起头，“其实我理科一直不太好。然后文学的话……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吧。其实我还喜欢做菜……隔壁小宝贝就去上课慢食学院唉，不过XXVII的事更重要啦。”

他伸出手，杀手上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怎么？累着了？”

“不太想做检查啊。”青年将头搁在杀手的肩膀上，双腿挂在对方的腰上，冲白兰挥手，“那，等尤尼他们休息好再见了，白兰，今天谢谢你啊。还有，帮炎真的事也是。谢谢。”

“不愧是前黑手党教父啊，还真是用过就丢呢??”白兰玩笑般的道，同时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唇，无声地道，“不～客～气～”

沢田纲吉就像刚刚和同学约好了写完作业打电动的小学生一样捂嘴“嘻嘻”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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