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客源很好,不停地有人进来,有几个人显然认得程辉远,於是上前来打招呼,对於夏冬的出现他们毫无例外地都一致保持缄默,既不惊讶,也不寻问她的身份。夏冬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由感叹,程辉远的女人终於已经多到了大家都没有了好奇心的程度。不过这样氛围显然很适合用餐,可程辉远却吃的很少,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默默的抽烟,或许是因为他们以前在一起吃饭时都不停地攻击对方的原因,眼前一起安静用餐的情景居然让他感觉难能可贵。
“这里的龙虾不错,要不要试试?”终於他掐灭了香烟招手叫来了侍者。
夏冬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程辉远,神情有些嘲讽地看着走过来的侍者道:“这里可以赊账吗?”
年轻人用惊讶的目光看了看夏冬,又看了看程辉远,这才低声道:“小姐,程先生是这里的投资人。”
听了这话,夏冬意味不明地看着向程辉远,而後者却躲开了她的注视。
“暂时不需要什麽,谢谢。”夏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向侍者道。
直到侍者走远,夏冬依旧无法平息心中的怒气,而程辉远却仍在沉默。
“不想解释一下吗?”夏冬冷冷地道:“或者你可以显得高兴些,用不着板着脸装模作样,逗我玩很好笑不是吗?”
“夏冬……”程辉远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对不起,不过如果不这样你会和我出来吗?”
“哦……”夏冬还想说什麽,可是楼下突然传来了侍者清亮的声音:“康总丶齐小姐慢走。”
就在夏冬所在的大厅下面,康浩楠正与齐美美双双走出包间向大门走去,齐美美的手亲热而随意地搭在康浩楠的手臂上,而康浩楠则低头向她说着什麽,惹得佳人笑语嫣然。
有一瞬间,夏冬以为自己在做梦,可下一刻,她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刺进掌心的痛。
“夏冬。”程辉远叫她的名字,他的手捉住她紧握的手指。夏冬缓缓回过头来看着他,目光清亮明晰,几乎让他自惭形秽。
“这才是你的目的是吗?”夏冬的眼神看不出喜怒,却像利刃一般刺进了他的心里。
“你希望我做什麽?跑出去将他们拉开再给康浩楠一个耳光痛斥他在玩弄我?还是希望给我提供了这个消息後,我就会背叛康浩楠给你更多的好处?让我想想……”夏冬几乎是恶毒的道:“难道是大桥的技术指标?或者是给你更多的工程承接权?还是让我做一个商业间谍,为你得到更多的情报?看来作为一个可能被抛弃的女人我能做到的事还真不少,难怪程总会这麽看重我,不惜费尽心力骗我来吃一顿‘最後的晚餐’!我真要好好感谢您!”
“夏冬!”程辉远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伸手拉住她似乎要阻止她再说下去。
“怎麽?看来我说的都不对!”夏冬摆脱了他的手道:“那你让我看到他们在一起的目的是什麽?羞辱我?还是希望我就此打住不要再做麻雀飞上枝头的美梦?又或者帮助某些人向我提醒我和他的身份有多麽大的差距?程辉远,你究竟要怎样?!”
夏冬的这番话说的飞快,让程辉远几乎没有插话的馀地,他深深地看着她,直到听到她最後一句话,这才一把捉住她的手臂,几乎贴着她的面颊一字一句地道:“是啊,我究竟要怎样?我也不清楚,夏冬你告诉我,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费这麽多心思,你说他究竟想怎样?”
就像中了魔法一般,夏冬蓦地停止了挣扎,他的脸就在她的眼前,她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而他的眼神也太过热烈,如果夏冬再自恋一点,会以为他是在向自己表白爱意,可她毕竟与这头野兽打过交道,深深明白眼前的一切只宣告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改变过,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永远都是那个希望她做他情妇的败类!
“无耻!我是疯了才会相信你是可以合作的物件,”她抑制着几乎颤抖的声音道:“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程辉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说完,她挣脱他,拿起桌上的资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初夏的风温暖清新,可夏冬却感觉自己一直在发抖,有计程车经过却没有停下来,她想走,可是却被追出来的程辉远拖到了他的身边。他一直拉着她到车前,打开车门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塞进车子,这才从另一边上了车。夏冬伸手打车开门,却被他猛地扑过来用力关上又按下了锁。
“你疯了!”夏冬看着他紧绷的脸道:“程辉远,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麽?!”
“我当然知道,”黑暗里他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目光危险而明亮:“而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确地知道。”他发动车子迅速後退,继而猛地转弯向前驶去。
“放我下去!”夏冬道:“不然我就报警!”
“我劝你不要白费工夫,”程辉远一手开车,一只手紧紧地压住夏冬的手:“要是我就不会这麽做。”
早有传闻程辉远与各路人马的关系都十分亲近,况且以他的名声和形象,报警对夏冬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他程辉远想解决的事,又岂是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所能动摇的?
想到这儿,夏冬突然感觉十分的无力,刚刚的挣扎与反抗似乎都变得幼稚而可笑,她
从来就没有逃出这种人的掌握,从前的逍遥只不过是对方没有认真对待而已。原来她挣扎了这麽久,仍然只有一条路可走。不论程辉远丶康伟业还是程怀远,这个世界的舞台永远是他们的,而她不过是跑龙套的一个小丑而已。权利丶金钱丶欲望左右着这些人的抉择,而她呢?只有被动地等待选择。
“好吧,你到底想怎样?”夏冬终於疲惫地低下头,无力地靠在车窗上,曾经她以为
自己可以救自己,可每次换来的不过都是更深的绝望而已。
或许是她的绝望感染了他,或许是别的什麽原因,程辉远的神情看上去缓和了一些,他放松了握住夏冬的手,犹豫了片刻,才终於忍住没有去揽住她,而是将车子驶离了喧嚣的马路,最後停在了植物园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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