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刻薄和一些来历不明的情绪,瞬间,夏冬只感觉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又回来了。
她转身看着他,目光中不无指责。
“好吧,”程辉远笑着放开她:“我的意思是何成效同意了大哥的提议,显然就意味着晓晓想利用当年案子让你们离婚的计画无法实行,我承认我很失望。”
他是在失望自己没有离婚?还是在为外甥女的人生与爱情终究没有完美而失望?夏冬有些拿不准。
程辉远显然并不在意,他点燃一支香烟看着夏冬:“不过比起我的失望来,还有一个人显然会更加难过。”他顿了顿,似乎心情十分不错:“浩楠今天回来,我正在想他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什麽表情,如果你不愿意见他,我会很乐趣替你转答。夏冬与何意轩重归旧好,打算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嗯?”
“你敢?!”夏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麽总是在自己痛苦的时候反复出现。
听了这话,程辉远并没有再笑,而眯着眼睛看过来:“夏冬,我有什麽不敢?劝你不要威胁一个失望的男人,他可是什麽都能干得出来。”
“为什麽?”夏冬并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这次是程怀远选择了他的前途牺牲了苏晓晓的爱情,我并没做任何伤害她的事,为什麽还是肯放过我?!”
“这个问题很简单,”程辉远看着她吐出淡淡的烟雾,一字一句地道:“夏冬,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幸福地和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第十八章 脆弱的感情
“我是说,就算手术没有想像中那麽顺利,假如……”何意轩小心地措辞,“假如有最不希望的事发生,夏冬,你会不会离开我……”
第 38 章
世上有一种人,凡是自己没有得到的便会想方设法地让别人也得不到,当然,其实他自己也未必真的十分需要,只是见不得别人心安理得地幸福而已,程辉远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夏冬相信,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主动投入他的怀抱,说不定他早就失去了捕食的兴趣,就像食肉动物只渴望鲜活猎物一样,程辉远喜欢的只是这个游戏的过程,至於她的幸福,那又关他什麽事呢?
不过有一点他是对的,她迟早都要面对康浩楠,就算是欺骗世上所有的人,她唯一不想欺骗的就是他。
候机室的大厅里人影寥落,当康浩楠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夏冬正在等他。冬日的寒风吹起她的短发和格子围巾,这样的情景就像旧式电影中的情节。他快步上前抱住她,感觉到她冰冷的呼吸在他的耳侧吹过。
“浩楠,我们分开吧……”夏冬的声音颤抖着被北风吹散了,却像冰屑一样插进了他的心里。
午夜的收音机里播着无尽的伤感歌曲,康浩楠坐在车子里沉默着,直到夏冬将车子兜兜转转後,终於不得不停下来。
“说点什麽,求你……”一路上,他的沉默让夏冬无法抑制地自责着。
康浩楠微微转头看着她,夜色下她的侧影显得单薄而脆弱,却仍坚持着不肯露出任何软弱的痕迹。
“夏冬,我让你为难了是吗?”他的声音平静温和,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着和伤感。
黑暗里,夏冬感觉有什麽滚荡地流下脸颊,烧灼的心都在抽痛:“浩楠……”
又一阵北风吹过,在车窗前拂起一层雪尘,康浩楠将热风开大,犹豫了片刻,却收回了要去拿纸巾的手指,他将它们握在一起,紧得关节都发了白。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母亲的事吗?”他的声音还算平静:“她爱着父亲,为了他放弃了事业,放弃了理想,甚至放弃了作为一个妻子的权力,在SALA母亲介入我们的家庭时,她选择了忍让和退出。小时候,我曾经怀疑她并不爱父亲,所以才能容忍他一再地背叛。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他看向夏冬,明亮的眼眸中有水一样的光华闪动:“不是她不够爱,而是她太爱父亲以至於不忍让他来做选择。”
“夏冬,”他执起她冰冷的手指:“我不希望你为难,哪怕这意味着忍受将你交到别人手上。这些年不论多艰难我们都一起走过来了,何况是现在。世上从来没有哪件事是完美的,而且只要你还没有爱上他,我就会等在这里,等到你可以回头为止。”
这世上有些人天生拥有一切,於是当他们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就会心有不甘。反过来,却是一无所有的人更能珍惜手中现有的一切。
康浩楠和夏冬,他们是如此相像的人。
“我不知道人们通常理解的爱情是什麽,就像母亲愿意沉默隐忍的爱着父亲,而苏晓晓却爱得不顿一切。”康浩楠的声音平静如流水:“可是在我看来,爱着你,或者……以前没有爱上你,其实生活对我来说并没有什麽区别。没有爱上你的时候我一个人生活,爱上你以後,还是如此。有时候我想,这也许是件幸运的事,既不会因为得到而狂喜,也不会因为失去而痛苦。所以夏冬,我可以等待,一年,十年,二十年,或者直到你得到了幸福为止。而且你完全不必为我的情绪而担心或者愧疚,因为等待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北风吹起雪尘扑面而来,康浩楠走下车,风雪在他身後飞舞,却在他身前留出一片温暖。
“夏冬,你的手真冷。”他说,笑容却在冰雪里融化,结成了冰晶封存在了她的心里。将来的日子里,在每一个有雪的冬天都会让她的心反复地刺痛,直到生命融尽为止吧,夏冬想。
是安慰也好,是可怜也好,无论多少年以後,她想自己都会记起在一个下着雪的冬季,一个年轻而优秀的男人曾经对她许下终身不变的诺言。这也许是她生命里关於爱情最美好的,也是最後的记忆。
“爱情只是年轻时偶尔才能奢侈一把的玩意儿,指着它吃饭会饿死人。”这是母亲当年逼她嫁给何意轩时所说的经典语录之一。现在想起来,夏冬除了认同它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在现实的生活面前,爱情是个太脆弱不过的词儿,就像做汤时打进去的生鸡蛋,“啪”地那麽一响,薄薄的壳就碎了,流出来的是浓浓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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