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敏如卿明,很快就悟出了阿珩临走前盯着天女散花图的意思——阿珩不是多事的人,董妃的死也许和舞姬柳莺有关,否则她不会如此上心。
想了一夜想不出个头绪,卿明只得来问袁贞。虽然袁贞不是朋友,可暂时也不是敌人:“庆王府你可也有眼线?”
袁贞道:“殿下要问什么,我知道必回答;不知道的,我再去问。”
卿明道:“死了的董妃你了解吗?”
袁贞那葡萄似的眼珠子晃了晃:“听过。”
卿明问:“只是听过?”
袁贞道:“董妃的父亲去告庆王强夺民女,这事儿京城都知道。”
卿明盯着他:“你明显有所隐瞒,我太能分辨你说话时的情绪了。”他加重语气,“如实告诉我。”
袁贞似乎决心不说真情:“说到底,董妃只是个情深不智的苦命人。”
可这却也侧面说明董妃之死有蹊跷。
卿明知道,他不愿意说的事情,再问无益,只得追问另外的线索:“董妃善舞吗?”
袁贞笑道:“也善,也不善。”
卿明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忽然关窍打开:“柳莺是你们的人,对吧?”
袁贞不语。
卿明慢悠悠道:“你不愿我插手董妃的事情,其实是怕我问到舞姬柳莺的情况。柳莺之死关系着开州的一桩大案,而她又与董妃有避不开的联系。”说到这里,卿明围着袁贞转了一圈,“你是西临春的人。”
袁贞的眼珠子又晃了两下。这表示,卿明没说错。
“西临春分裂后,李竺一党已落网,剩下一党是西林王和云二丰在领导。可是——西林王埋首西北简直可以算是夹着尾巴做人,若他的势力都已切实渗透到京都,他大可不必那样害怕李竺。”
说到这里,卿明马上想起来,那日西林王与他辞别时候说的那句话:“金都和西北,挂着同一轮明月。”
金都和西北,挂着同一轮明月。
“不不不。”卿明忽然笑了。袁贞的背景在他心里又明朗了一些,他盯着袁贞:“西林王不是害怕李竺,他是害怕京都的势力。也许,西临春不止分裂了两支,也许是三支,或者比三支更多。”
袁贞轻笑一声:“殿下好聪明。既然殿下已疑心至此,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虽然早了些,可迟早要告诉您的。”
卿明坐在桌子上,等袁贞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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