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晨喝到晚上,酒瓶子堆了一地,后来我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一觉醒过来,头痛欲裂,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我看见有很多未接来电,现是娱乐城的红姐打的,还有慕容晴打过来的,我立刻回电话,告诉她们我没事,马上就回去。
红姐让我小心点,别让人说闲话传到郑老板那里就不好了。
而慕容晴呢,她问我在做什么为什么没回去,我就说实话了,她叹口气,说你请个假吧,老熊对你很不错,这时候你应该站在他们那边。
我说好,挂了电话,出去现已经来了几辆货车在搬东西了,老熊在指挥,光杆和阿浩帮忙搬,电脑和游戏机都贱价卖掉了。
我帮了一会儿忙,等屋子里搬空了,老熊把他那几个老哥们叫来了,拿出钱来,说就剩下这么多了,当是散伙费吧,你们跟我这么久,我也没什么本事,以后各自奔东西吧,有缘有空大家再相聚。
那会儿谁都不拿钱,有人提议东山再起,大不了重新再开一家。
但是老熊摇摇头说,“我年纪大了,玩不动了,你们还年轻,可以闯一闯,如果你们不拿钱,我一辈子会愧对你们,哥几个你们都是能干人,以后还有前途。”
大家都还是不动,老熊就吼了一句,一脚踢在墙上,说你们他妈的是不是看不起这点钱了,不要老子一把火烧了。
说完真的去烧,光杆和阿浩拦住了老熊,这才平静点。
我想大家都不容易,尤其是那几个老汉子,他们也都是中年人了,十多岁就出来闯荡,跟着老熊天南海北的混,后来也进过牢,如今工作不好找,跟着老熊混口饭吃,现在地盘都没了,他们都很无奈的。
但是他们对老熊的情意是自内心的,是好哥们。他们说熊哥我们不走,就是跟你一块乞讨也不离开。
老熊就让他们滚蛋,眼看都红眼了,忍不住的悲伤在蔓延。
我立刻把钱拿过去,给他们多分一些,好一番劝说,他们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老熊仰着头看着远方,脸上的皱纹深了,他什么都不要,又只有一把开山刀,插在地上,然后他就笑了起来,笑的那么的苍凉。
“熊哥……”我轻轻拍他的肩膀,他回头看我一眼,然后抱着我们三个人,低着头说:“你们都是好样的,谢谢哥几个给我面子,都好好干以后别给老子丢人现眼,以后混牛逼了,有钱有势了,说出去是我老熊带出来的人,我这老脸也有光。”
“熊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别这么煽情好不好,老夫为毛都有点想哭了。”光杆还在嘿嘿的笑,可是表情很苦涩。
阿浩居然在揉眼睛,他虽然看起来鲁莽,却是个真性情的男人。
“好了,失败了,还可以再来的,未来的天下都是你们的,看看这城市,大好的时光,总会闯出一片天的,因为你们还年轻啊,都记住了啊。”
“记住了,熊哥,你去哪儿带上我们吧,我们反正就是混日子,有口饭吃就行,就算是卖力气的活儿,我有的是力气。”阿浩捏着拳头粗声粗气的说道。
老熊摇摇头,说道:“这里除了你们,我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原本是为了苏婷留下来,可是后来我现我错了,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我要走了,你们都别太想我,说不定哪天我还是会回来的。”
“熊哥……”我想跟他说什么,却好像什么堵住喉咙,千言万语卡在心头。
老熊微微一笑,拍拍我的头,让我想起当初和他在这里见的第一面,只是他不再叫我小孩了,他说按照你心里所想的去做吧,别到头来跟我一样留下遗憾。
我坚定的点点头,我们都舍不得他,可是老熊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的,这是他的性格,就好像当初他为了苏婷,进了牢房那么久一样。
后来老熊还是走了,他什么都没拿,就扛着那把开山刀,边走边唱着一老歌:“那年我为她横刀立马,以为我可以带着兄弟号令天下,多年后你我相逢一刹那,原来不过是过往的繁华,原来你已经在他人家……”
而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老熊是那样的高大雄伟,可是他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只有那歌声凄凉感伤,带着一丝丝心酸的悲壮,在耳边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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