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二皇子五岁为皇帝亲自开蒙,号称聪颖好学,也不是师父心甘情愿收下来的,而是迫于皇威不得不收。
这位嘛,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机会踏入这间藏书楼,既然遇到了,他便领着往书楼里走一遭。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他把这首劝学诗念给裴扬听,想要告诉这不学无术的纨绔子是怎么回事。
裴扬笑嘻嘻地跟着他游了一遍书楼,道:“你说的这些,我已经有了。所以即便大学士不肯收我,也没什么关系。他这个人和这间书楼都充满了旧纸味儿,不好闻!倒是你这个人还行,下次我还来找你玩啊。”
下人寻来把裴扬带走,他才知道师父果然没有收裴扬为徒。
原以为二人的交集到此为止,从此不会再碰面,没想到过了没多久,他和杨慕飞一起外出游玩时,遇到危险,正一筹莫展之际,裴扬出现,将他们给救了。
对方乃是郡王之子,十分蛮不讲理,知道他的身份,更是张狂到恨不能弄死他,仿佛如此便能立下一大功。
那时他还小,尚未成名,根本没有办法应付这样的情况,若非裴扬出手,他就算不死也成了残疾。
从那之后,他们成了朋友,跟着又经过好些事,渐渐成为至交好友。
若不是后来这些事,双方渐行渐远,或许……
裴融突然有些感伤,他并未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对视福王双目,沉声道:“年少之时的情谊,从不曾相忘。割袍断交,我亦不悔。裴扬,后期所为不是君子,更不曾将我当作多年挚友。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如此。”
福王点点头,后退两步,古怪一笑:“你这个人,倒是诚实。”
多说多错,裴融垂眸不语。
福王扶一下额头,淡声道:“当年,我曾试图说服王大学士收扬儿为徒,奈何王大学士说他没有天赋,与其拘着,不如早得自由。”
裴融等着下文,福王却不说了,转过身大步流星离开,骑上马背转眼走得不见影踪。
小五道:“侯爷,这福王什么意思啊?古古怪怪的。”
裴融沉默地注视着福王的背影,若有所思。
福王上了马背,沉甸甸的眼泪便掉了下来,他用袖口使劲擦去,神色冷肃。
裴扬口里说不喜欢读书,不耐烦读书,对王大学士没收自己为徒不屑一顾,其实他这个当爹的一直知道,裴扬非常非常在意这件事。
这孩子是被宠大的,但凡想要的,很少不能达成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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