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见到邵昊英,月光尽量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
视线掠过对方颈侧,昏暗光线下,隐隐可见一道极浅的疤痕,她下意识移开目光。
邵昊英抬手摸了摸脖子,饱含深意地笑了笑:“别紧张,只是想邀你共进晚餐。”
“不巧,吃过了。”
“酒呢?”
“你知道,第二天要出晨操,驯马师前一天是不能饮酒的。”
她摆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阵势,他不禁给逗乐了。
“你还是这么有意思,小月亮。”
月光愣了一下。不知怎地,想起原遗山车里那杀千刀的智能系统,也叫小月亮。
同样三个字,出两人之口,入耳却千差万别。
眼前这人说出来,她只觉作呕。
邵昊英岂会看不出她此刻的紧张和反感,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沉下去。
他逼近一步朝她伸出手,月光抬肘格挡,却被贴着腕子反手擒住,往他的方向猛地一扯。
她蓦地扬起脸,神色凛然,仿佛在说,你想拿我怎么样。
咫尺之距,邵昊英垂眸。
“你知不知道,那年听说你跳了南港,我信以为真,还在卢潭山上给你立了一座衣冠冢……”顿了一下,他嘲讽般低笑,“还好,没到落泪的地步。否则不是白伤心一场?”
眼前的女孩神色凛如冰雪,只警惕地盯着他。
“原来邵二公子这样的人,也知道伤心两个字。不知道死去那些马,在地下听了会不会觉得好笑?”
“你真是愿意成天把那些畜生挂在嘴边儿上……”
“那就不说畜生。”
月光打断他,目光冰冷。
“我们来说说人吧。卫哲呢?他还好吗?”
邵昊英表情微变,慢慢撤回了手,眼底露出一丝意外。
-
诊室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男人照例躺在那张熟悉的躺椅上,昏黄的光近乎缱绻,覆在他蹙起的眉心。
“这几天有按时吃药?”
“嗯。”
“晕眩症状呢?”
“轻微。”
“三餐按时吃了吗?有没有出现食欲下降,反胃干呕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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