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后,城里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雪。
积雪有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能过膝盖,肖景燃如愿地在家门口堆了个将近一米高的大雪人。
不过可能是堆雪人时受了凉,当天晚上竟然发起了烧。
陆知淮原本抱着他睡,结果感觉怀里的人越来越烫,心里觉得不对劲,便开了灯来查看。
怀里的人闭上眼睛拧着眉,脸上涨着不正常的红。一摸额头,温度更是烫得惊人。
这副模样可把陆知淮吓坏了,连忙起身去找退烧药。
喂了药还不放心,又连夜把他抱进了医院。
肖景燃一直烧得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睁不开,连他自己宛如陷入了裹着层层浓雾的梦里。那些梦既真实又虚幻,像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却又像是过眼的云烟般飘忽不定。
他梦见自己在医院里醒来,喊前来探望的陆知淮老公。
梦里他要陆知淮帮他洗澡,缠着他给自己讲睡前故事。
还有出院后跟条小尾巴似的要和陆知淮回家,赖在他家里住…后来又登堂入室地进了他的主卧。
以及他们在云府壹号度过的点点滴滴,连成了一幕幕温情的画面。
都是他从前没有过的记忆,陌生中又带着几分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
肖景燃从那些昂长的梦境里醒来,忍不住眼神放空,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
或许是刚刚做的梦太过真实了,真实到他有一瞬间竟觉得那些记忆真实存在过。
这时门正好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陆知淮瞧见他醒了,连忙从门边跑了过来。
“还好吗宝贝?头还疼不疼啊?”
之前肖景燃烧着的时候就一直喊头疼,可把他担心坏了。
肖景燃摇了摇头,但说话间嗓音还是有几分嘶哑:“还好,不疼了,就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陆知淮忙给他垫了个枕头,扶着他小心翼翼地靠着,面露心疼道:“怎么会突然半夜发烧呢?”
纵然烧退了,但肖景燃脸上还是染着几许虚弱的苍白,连嘴唇也不复往日那般有光泽,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憔悴和病态,叫人望了越发心疼。
“我刚刚…做了个很长的梦。”肖景燃望向他,漆黑的瞳仁里染着几分迷茫,“但这个梦太真实了,我怀疑这不是梦,是我之前失去的一段记忆。”
陆知淮扬了扬眉:“你恢复之前的记忆了?”
“嗯……”肖景燃拉着他,示意他往下一点,自己正好能舒服地靠在某人肩头。
“你凶我了——”小祖宗歪在他肩上,突然瓮声瓮气地翻了笔旧账。
陆知淮听得一脸懵:“怎么可能?我哪儿凶过你?”
我哪里敢凶你呀?
“我刚失忆那会儿…你对我好凶,还说要把我扔了。”爱记仇的某人翻出小本本。
陆知淮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顿时哭笑不得:“我那会儿不是以为是你装的嘛,我们不是死对头吗?”
死对头赖上他了,还管他叫老公。他第一反应肯定是在想这家伙又在玩什么阴谋呀?
陆知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挑眉道:“其实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你会叫我老公啊?”
继而坏笑:“难道从那个时候之前,你的潜意识里就一直把我当成你老公?”
那这就说得通了。
肖景燃被他说得脸色一臊,原本白皙的脸上染起点点绯红,恼怒道:“才没有!”
“你看你还不承认?”陆知淮有意逗他,故意拖长语调问,“肖燃燃,你是不是从小学就开始暗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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