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女户?”慧姑怎么也没想到阿鸢会做出这个决定。
“你要知道自己养大一个孩子会有多艰难,阿鸢,你还年轻,不能因为一个卫循便对所有男人都死心了……”
慧姑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
阿鸢也知道自己选了条最难的路,可她怕了给人当附庸的日子。
当初卫循待她也好,可他的好只是宠爱一个乖巧听话的宠物。
她就是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卫循来时她便陪笑讨好,惹男人几分垂怜,卫循不来时,她便困在那一方小院里等他。
除此之外,她还要应付老夫人的规矩和下人的慢待,稍有不慎就可能丢掉性命。
如今周砚也说喜欢她,要娶她,可阿鸢怕了,她怕所有的男人都同一个样子,喜欢你时千好万好,等哪天不喜欢了,你就如同墙上的饭粒子,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而且她跟了卫循五年,还怀了卫循的孩子,她不信周砚真能毫不介意。
她已经不是当初单纯的女孩,或许说从春烟楼长大,见惯了男人的凉薄,她本就不相信男人的真心。
阿鸢握住慧姑的手,目光坚定,“姑姑之前说过,女子有才便能立身,您教我们刺绣,不就为了让我们多条出路。”
“姑姑,我的苏绣得您真传,难道您还不相信我?”
“傻姑娘,我只是怕你太累。”
慧姑叹息一声,到底没有多言。
她当初看重阿鸢便是喜欢她的风骨,虽身处污秽之地,但并未自怨自艾,放任沉沦。
如今阿鸢终于能做主自己的人生,她难道还要拦着不成,那才白听了阿鸢这声师父。
慧姑想通后,便点头道,“好,我帮你。”
……
周砚入过翰林,虽官职被撸,但在苏州也有几分人脉。
阿鸢想立女户,要先置办房产。
她手里有自己存的五百两银子,还有秋雯强塞给她的二十两。
从京城到苏州,这一路她都窝在船上,除了船票与吃饭,并没有用钱的地方,她的银子都还好好存着。
周砚和慧姑都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在周府相隔不到一条街的桂花巷给她买了个二进的宅子。
这条街叫桂花巷便是巷子里的人家都种着桂花。
江南的冬天不比京城,院子里的树都还是绿的,有几株腊梅开的灿烂,暗香扑面而来。
“这座宅子的主人中了举,全家北上做官了,他们舍不得宅院被人糟蹋,唯一的要求便是请新主家好好珍惜院子。”
牙婆边走边跟阿鸢他们介绍,将要过年了,生意不好做,现在遇上阿鸢这个好说话的买家,牙婆自然使出花样推销。
“阿鸢你觉得如何,不喜欢我们再多看看。”
慧姑其实不想阿鸢这么快就搬出去,至少也等过年之后再说。
但阿鸢表面柔弱,实则主意很大,她决定好的事就很难更改,不然也不会冒死从卫循身边逃出来了。
“姑姑,就这个吧。”
宅子最后成交价一百五十两,阿鸢又给了牙婆五十两,让她给自己租一间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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