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玉容一时间冷了脸色:“所以你是为这个,谋害定妃的?”
徐明惠状似吃惊:“贵妃这么急着要给我扣罪名吗?其实不大有必要。我说了,中宫形同虚设,我与明妃也都不是你的阻碍,庆妃摆明了跟你是一条心的,至于定妃嘛——她是个孩子心性的人,我与贵妃都清楚。贵妃已经是尊贵无极了,何必急着要置于我于死地?”
“你做没做过,自己知道。”卫玉容懒得同她说这些,连看都没再看她,“万岁既说了要彻查,谁做过什么,早晚会水落石出。定妃还病着,我也不同你争,不与你辩,你且退下吧。”
徐明惠藏在袖下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
她很讨厌这样被人命令,尤其是卫玉容这样对她指手画脚。
可是没法子啊,这里是禁庭,尊卑有别,从一开始就是不能更改的。
她冷笑着,高傲的抬起头来,草草一礼,领着人便退了出去,不再多言。
卫玉容见她这样,心下却没由来的空落落一大片,叫了一声出云:“来扶我坐过去吧。”
出云忙上了前来,上了手扶稳她:“主子这是怎么了?定妃无恙了,太后也为难不着您,皇后那里连面儿都不敢露,以后自然也不会拿这件事来刁难您的……”
卫玉容却摇着头:“我了解万岁,知道他心里最矛盾的是什么。这件事,要不是昭妃所为还好,可要是昭妃做的——”她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昭妃是死不足惜,可是万岁心里大概一辈子也过不去这个坎儿,更何况,宫外还有徐家呢。才刚刚扳倒高家,哪里能这么急着跟徐家撕破脸。”
这是个两难的事情。
元邑自己心里那一关即便不提,那徐家又怎么算呢?
送进来一个庶女,莫名其妙的死了,大家不追究,不代表没人怀疑,只是徐明惠又紧接着被送进宫来,所以对于徐明芷的死,所有人都闭口不提了而已。
如今徐明惠这个嫡女也犯了事儿,一条戕害皇嗣,陷害贵妃的罪名扣下去,她就是不死,也一定会被废黜,甚至比当时的董善瑶还要不如。
董善瑶还有能够被正名的一天,可是徐明惠,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了。
徐家会怎么想?
大宴之上,徐立还站出来帮着推翻高氏一族,这一转头,他们家的人,就由妃为废了?
所谓唇亡齿寒,大抵如此。
元邑刚刚能够把朝政把持在自己的手里,实在不宜在此时节外生枝。
她知道徐立有本事,且能耐大了去,高太后这么多年都没能把徐家彻底的从朝堂拔掉,就是最好的证明。
连她们卫家还有母亲,都曾被高太后逼得抽身而退,然而徐立,却始终屹立不倒……
她不是对元邑没信心,只是凡事要循序渐进,不能太过于急切,这话就算是叫老祖宗来说,也定然是一样的。
所以,今天的事情,她倒更情愿是高太后做下的,又或者是高令仪,总之不能够是徐明惠。
要真的是徐明惠,这个场,元邑怎么来收?
……
再说元清一路缜着脸到了乾清宫外时,上了踏朵就一眼瞧见了李良。
李良像是在等她一样,这会儿瞧见了人,便疾步往这边来见了礼:“殿下来了,万岁在里头等着您。”
元清的眉头,因着他的这一句话,便更是蹙拢了起来。
元邑点名叫她到乾清宫来回话,果然是别有深意的吗?
她当下有些想退缩,可是人都已经来了,且元邑话都放了,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元清定了定心神,强撑着姿态,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迈开腿往大殿内进了去。
元邑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批阅奏本,他是一直在等着元清过来。
这会儿见元清进了殿中来,他神色复杂的望向她:“阿姊来了。”
元清没有见礼,也没有忙着坐下去,一仰头,对上他的目光:“定妃和孩子都没事,你叫我过来,是有话要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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