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皇太后的寝宫出来时,元清正好碰上端着菱粉糕回来的卫玉容。
她双手环在胸。前,往雕花门上一靠,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卫玉容。
卫玉容叫她看的有些发毛,蹙了眉:“殿下看我做什么?”
元清却只是咂舌不语,那神情,更像是在审视着一件器物一般。
卫玉容有些恼了。
不知道是从何时起,元清对她,就再也不似小时候那样亲切了。
还记得她幼时随母亲入宫,每每跑到徐娘娘宫中去,元清都很爱缠着她一起玩儿,她有时候也会带些宫外的小玩意来,送给元清和元邑。
东西虽然都是她吩咐小厮买的,可也全都是她的一片心意。
那时候元清是很喜欢的,每回都拉着她容儿长容儿短的,两个人好似亲姊妹一般。
可是渐渐的,元清和她之间,变得疏远起来,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又或者,根本就没有理由的。
元清也许,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或是更喜欢徐明惠了。
卫玉容做深呼吸状,高傲的昂起下巴来:“殿下若无事,就别挡着我的路,老祖宗还等着这碟子糕点。”
元清没让开,反倒冷笑一声。
这一声从嗓子里发出来,更像是讥讽,嘲笑地意味也更浓些。
卫玉容彻底的锁了眉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你到底是凭着什么,让皇祖母对你这样另眼对待的。”元清丝毫不退让,又根本没把卫玉容的恼怒放在眼中,一双杏眼,仍旧来回的扫视着眼前的人,“是你的惺惺作态,还是你每每人前装出来的和气?”
卫玉容一口气堵在胸口,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
这是慈宁宫,是太皇太后的寝宫外,她没法子同元清发火,更是无从发起。
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好半天才稍稍平复下来:“殿下究竟是从何时起,开始这样看我了呢?难道在殿下心里,我一向都是个假惺惺的人吗?还是说,随着年岁渐长,殿下的耳朵里,听了什么闲言闲语呢?若是后者,那我大概能猜得到,这些风言风语,殿下是自谁的口中听来的——”她挑高了音调,“我是不是装和气,原也不必殿下来操心。如今我也是这禁庭的贞贵妃,殿下就算看我不顺眼,也只能忍着了。”
“你如今,挺伶牙俐齿的。”元清并没有恼了,只是嗤了一声,“我从前觉得你很好,小时候一直是这样觉得的,一直到——”
她后话没说,啧的叹两声,稍稍侧身让开些:“皇祖母还等着你伺候呢,贞、贵、妃。”
一直到什么?
卫玉容听着她的话,不由的眉头紧蹙。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过什么,让元清对她误会至此呢?
是徐明惠,还是徐家别的什么人?
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的。
徐明惠有元邑一句“珍而重之”,在她的眼里,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对手都只有高令仪一人而已。
那是她为自己设下的敌人,更是徐家和高家之间的矛盾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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