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项柔现在没了武功,但是没有防备的贺君颐还是被推的倒退了几步,看着负气而走的项柔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伸手摸了摸被她胡乱**了一把的脸蛋,瞥了眼周围偷瞄自己的几个小宫女,竟哑然失笑,想来项柔是在为着这些小事吃味了,不免心情大好,对着几个小宫女又是扯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容追上了项柔的脚步。
“离我远些。”看着追上来的贺君颐,项柔就感觉一肚子的气,把自己裹的跟个球一样就算了,还在那里当着自己的面**无知少女,一想及此又是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多远算远?一步够不够?”某人心情正好着,项柔这一瞪根本攻击不到他,却是一脸戏谑的笑着凑到了她耳边:“可是就算一步也舍不得离开怎么办?”
“贺君颐!这是在皇宫里!”项柔被他弄的一阵心慌,抬头看看身边不时走过的宫女太监,恼羞成怒的朝着他胸口一八掌拍了下去,可那点力道在贺君颐看来与撒娇无异。
“对,不能让旁人看到颐王妃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回了王府再让你打了解气可好?”一把抓住项柔尚未来得及缩回的手,脸上的笑意更浓,不待项柔回话便牵着她往宫外走去。
在到宫门口时,却与梁初尘一行人撞了个正面,一时之间失了所有语言,五六个人皆沉默着打量着对方,最后仍是梁初尘先开了口,带着微笑,只是那脸色看上去那样的苍白无力。
“我要回去了。”他简单的说,就好似故人的道别。
“嗯。”看着他微笑的脸,项柔便愧疚的想死,与他在兰琼度过的日子仍旧历历在目,他曾经那样珍惜过自己,疼爱过自己,自己却自私的一次次将他推开。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话音刚落便有一阵寒冷刺骨的大风吹过,将他的话切割成凌乱的字句,断断续续的传入项柔的耳朵,伴随着寒风带来的刺痛。
“……”项柔的心又跟着微微一疼,正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应,手上却传来了贺君颐的力量,牵住自己的那只手明显握的更紧了些,似乎是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不能再给梁初尘希望了,这样尴尬的关系只会像把双刃刀伤害彼此,还有身边的贺君颐,于是扯出一抹微笑,轻轻的说道:“下次吧。”
下次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呢?梁初尘苦涩的想。嘴角的笑容却始终是一层不变的漾在脸上,微微的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
“那么,后会有期。”项柔感觉他的这一声“好”是那样的无奈,竟似带了一股绝望的意味,好像这一刻永远都不会到来一般,不免心中一慌追加了一句,然而梁初尘却只是淡淡的微笑着,带着身后的两个人转身离去。
“给人送行可不能用这样的表情,开心些。”贺君颐松开握住项柔的那只手,转而将她拥进了怀里,若不是自己与项柔有着不为人知的羁绊,谁敢保证项柔不会为了梁初尘而动心呢?
“我感觉他要离开了,去到我再也见不到的地方。”那种无形的慌乱狠狠的抨击着项柔的心脏,不安的拽紧了自己的胸口死死的盯着那慢慢走向马车的人,他得了很重的病,项柔看出来了,而且还有阴阳术缠身,他究竟仰仗着什么还能这般淡然的对着自己笑,明明那么痛苦。
“他只是回他自己的藩地,回兰琼。”
“柔柔……”走至马车边的人忽然又回过了头,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视线落在项柔的身上许久许久,似乎要将她整个身影都印进自己的脑海里和记忆中。
“别为难,因为,我已经放弃你了。”说罢再不忍多看一眼,逃似的钻进了马车,梁末尘却是复杂的瞥了眼项柔,眸子里闪过一丝怨恨急急地跟了上去,秋思念也只是颇感无奈的对着项柔抱歉的施了一礼上了马车,然后车夫挥动马鞭,载着那个曾经深爱过项柔的人,渐行渐远。
如果我哪天放弃你了,那一定是我放弃了自己的时候。
“哥哥!”刚钻进马车梁初尘便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吓的梁末尘惊呼出声,他就知道自己的皇兄已然坚持不住,所以更不敢忤逆了他的意思,怕稍有反驳便激怒了他,只是此时见他这般模样却似要哭出来,死死的将梁初尘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慌乱的擦拭着他嘴角的鲜血:“你别死,求你别死,我去找冥王,他能救你……”
“哥哥对不起你,这般不负责任的将兰琼托付给你……咳咳咳……”虚弱的声音伴随着咳嗽自嘴角溢出,他早就知道自己到极限了,莫不是如此又怎么会这么着急的想要离开呢,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项柔为自己哭的样子,他要一直的活着,活在她的记忆里,以最美好的姿态。
“那你就起来啊,为什么要丢下我,母妃如此,你也如此,为何都要狠心的抛下我……”看着气若游丝的人梁末尘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这个在暗处守护了十几年的哥哥,他竟然要抛下自己了。
“念儿……”梁初尘心疼的看了眼弟弟转过头去拉过了秋思念的手,无力的扯出一抹笑:“末尘生性叛逆,又被我宠上了天,难免,有些任性……他,对你哥哥做的事,可不可以忘掉,请你,一定要,一直一直的守在他身边,就当是我,是我的请求,帮我,照顾好他……”
“殿下……”秋思念哽咽着点了点头,泪水也终于滚落出来,用力的回握了他微凉的手,却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在她,有生之年……”这句话就如同他的人生一般,带着一丝遗憾最终都没有说完,那双惑人的桃花眼终于慢慢地合上,带走了他一世的风华绝代,至死他的右手都紧紧的握着,那里是他当初从项柔手中抢来的扫晴娘,一直一直的藏在怀里,最终跟着他埋入黄土。
“啊——”梁末尘歇斯底里的呼喊从车内传出,那声音凄惨无比,久久的回荡在皇城附近。
“是什么声音?”仍旧站在宫门外,看着马车变成一个小黑点的项柔只觉得浑身一怔,恐慌的拽住贺君颐的衣袖不安的问道:“你刚刚听见没有,好凄厉的一声哭喊……”
“……”以贺君颐这样的武学修为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呢,只怕他比项柔更清楚在那辆远去的马车里发生了什么,而他却只能用力的扯出一抹安慰的笑来,搂紧了怀里的人:“看来你还是太累了,该回府多多休息。”
“真的,没听见吗?”虽然距离很远声音不大,却是那般凄厉,几乎刺穿了项柔的耳膜,让她不由自主的慌乱和不安。
“莫不是我老了,耳朵不好使?”贺君颐微微一愣,随即故作懊恼的一皱眉头,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随即将手一摊,无奈道:“真的未曾听见。”
“想来是我多心了,梁初尘似乎病的很重。”听到贺君颐的再三保证,项柔才终于勉强的扯出了一抹微笑,那担心的神色却仍挂在脸上。
“既然月五放心他此时回去,自然是不会有事的。”说罢还给身后垂手而立的月五使了个眼色,月五便会意的配合着扯了个谎,这才让项柔真正的安心了下来。
“真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轻轻的一声感慨带着一丝满足,随即将脑袋往贺君颐的怀里蹭了蹭,轻轻的唤了一声:“贺君颐。”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