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凝望,那竟是一座城池,只是建造的方式与其他普通城池不同,顺着山腰建造成龙的形状。
从远处望去,十分逼真,好似活龙在眼前。
美中不足的是,回首的龙头缺失了两颗眼睛,就像是缺憾多了一笔。
靠泊停船,姬霓裳站在陆地上,抬眸看着接近云端的龙首,目露恍惚。
这里承载了她所有的童年,喜怒哀乐多般滋味。
阔别五十多年再度回到辰龙城的那一刻,她竟有胆怯在心口盘旋。
身后几人没有催促,静静等待着。
半晌,姬霓裳回过神,歉意一笑,“姬伶,麻烦你带路了。”
“好多年没回来,也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姬伶没有多言,恭敬行礼后,走到最前方带路。
一路沿着龙身长坡行走三个小时,接近龙首的地方,高大的牌坊出现在柳庆尘眼前,上面写着姬府二字。
顺着牌坊往里走五百米,街道两侧开始出现房屋,以矮到高的顺序,往尽头延伸。
熙攘的人群开始散开,望着朝最深处走去的四人,窃窃私语。
老一辈知晓脚步蹒跚的姬霓裳,眼神似有唾弃、冷眼旁观,各种复杂情绪都有,唯独好意没几个。
柳庆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双眸当即冷了下来。
原本漫不经心走着的柳乾也收起轻挑的模样,面无表情,淡淡的气势散发。
“柳乾。”姬霓裳忽然轻声开口。
柳乾连忙弯腰倾听。
她拍了拍他的脑袋,语重心长,“不要理会,我们只是回来探亲。”
柳乾沉默点点头,缓缓收势。
在家嘻嘻哈哈可以,在外头是个人都得唤他一句圣君。
什么东西,狗眼看人低?
柳乾斜过头扫了一眼,眼眸冷淡。
这一路氛围低沉,直到踏入尽头的高大府邸。
跨过门栏,一眼就看到站在庭院内眺望的白发老者,见到精神抖擞的老者第一眼,姬霓裳没忍住情绪,当场垂泪,“父亲。”
姬孝看着比自已还要老上一点的女儿,眼眸露出心疼,旋即温和一笑,“霓裳,回来啦。”
“一路颠簸,辛苦了。”
他走到姬霓裳面前,复杂的情绪蔓延,这一对父女沉默半晌,由姬孝打破了宁静,只听他叹息一声,
“去看看你姐姐吧,她在你房间坐着等你呢。”
姬霓裳闻言,呼吸粗重几分,胸膛剧烈起伏,身体几经颤抖,只能由身边的侍女搀扶着朝自已的闺房走去。
姬孝转过头看着女儿逐渐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回头看向柳乾与柳庆尘俩人,笑容有所收敛。
柳乾当即拱手,“外公。”
柳庆尘紧随其后,“曾祖父。”
眼前的老者打量他们两眼,“柳胜天那小子怎么对我女儿的?人这么消瘦,明显是生命力一直在损耗的迹象。”
“要是不会养,就让她回家,我来养。”
毫不客气的话语,让柳乾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数秒后舒展开来,缓声解释,“父亲对母亲是极好的,要说问题,可能就在我们三兄弟。”
“母亲自从生了我们三兄弟,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要怪,也只能怪我们。”
“嗯。”姬孝轻描淡写地回应一声,摆摆手转身离开,“我还有事要忙,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要是倦了,喊人带你们回客房休息。”
他刚往前走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看向柳乾,“柳乾,不是外公说你,这几天就不要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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