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俊看着这几日分明老相的义父,嚅嗫着唇,到底没再说什么。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手心里那张便签纸,浓眉不由自主拧起。
他总觉得有点不放心。
他当然是相信宋禹的,那家伙很机灵,绝不是什么单纯无知的乡下少年,做过的那些事说出去,得惊掉不少人下巴。
但香江文娱圈势力错综复杂,有时候稍有不慎,可能就有危险。
谢居安又是颗地雷,指不定何时就会爆炸。
已经在《香江风尚》摄影棚开始重新拍摄的宋禹,自然不知道家俊对他的担心。
因为与琳达有了一次配合,这次拍摄更加顺利,只是棚内的气氛实在不算好。
琳达和谢居安都因为底片被盗一事,憋了一肚子火气。琳达本来是要今晚冲洗照片,选好后给谢居安,连夜排版,明天送往印厂。
这也是他们一直来的习惯,为保密,只提前两天洗出照片。
没想到,今晚过来,发觉底片竟然被人盗走。
“冚家铲!”等琳达去暗房洗照片,谢居安忍不住爆粗口,“要是被我揪出来哪个是内贼,我要把他丢进海里喂鲨鱼。”
宋禹轻咳一声:“谢主编,这个好像是犯法的吧?”
“偷底片就不犯法?”谢居安冷笑一声,又不耐烦摆摆手道,“我也就是随口说说。”
与此同时,嘉运影业的会议室中,刚接到召唤赶来的田真推门而入,见到已经坐在主位的经理唐运豪脸色沉沉,笑容可掬道:“小唐生,这么急搵我有咩事?”
嘉运老板是一对兄弟,分别叫唐嘉豪唐运豪,两人从前在徐氏打工,因为跟老板理念不合,六年前得到贵人相助,创立嘉运,此后两兄弟凭着绝佳眼光,很快在电影业崭露头角,这两年公司产出的票房,已经占据整个香江电影的半壁江山。
唐运豪不过三十多岁,模样普普通通,但却有一种超越年龄的老练城府,他瞥了眼田真,指了指桌上几章照片:“这个!”
田真不明所以地将照片拿起来,还没完全干涸的照片,微微有些粘手,他目光落在照片上,随意翻了几张,确定是同一个人,啧了声道:“咦?好眼熟。”
唐运豪道:“三爷《火烧红莲寺》你还没看吧?”
“嗯,还没空看。”
“这是《火烧红莲寺》里的一个配角,周家班新进的武师。”
田真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周家班终于决定捧新人了?那我们可得好好留意,不过以徐氏和周家班现在的能力,恐怕掀不起什么水花。”
“是吗?”唐运豪哂笑,“那你知道《香江风尚》这期封面专访是谁吗?”
田真微微一怔,迟疑道:“不……会是这个小武师吧?”
唐运豪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田真脸色大变:“不是,虽然谢居安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但放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武师上封面,这不是开玩笑么?”
“你也知道谢居安不按常理出排?《香江风尚》早不需要靠明星撑场面,反倒是读者每次都在期待是谁上。如果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上,这意味着什么?”说到这里,唐运豪微微顿了下,又才沉着脸继续,“意味着横空出事!如果这个人恰好是周家班的人,徐氏和周家班抓住这名气,给他量身打造几部电影,很可能就能回血。我们这几年的心血,就算白费了。而且这人是武师,肯定是要拍动作片,对谁影响最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
田真有点急了:“那怎么办?”
唐运豪冷笑一声:“若不是我买通了谢居安手下的人,只怕要等到杂志上市才知道。后天就是白露,谢居安每次都是头两日让印厂连夜赶工。我已经让人去他印厂做了手脚,先保证杂志不能如期上市,后面再想办法。”
田真闻言舒了口气,连连点头道:“还是小唐生你有办法。我看最好是借这个机会,好好给谢居安一点教训。”
想到那晚在酒吧,他就一肚子火。
唐运豪摇摇头道:“这事儿以后再说,谢居安就是个颠佬,虽然跟家中决裂,但真要出什么事,他家里也不会不管。我们真动了他,只怕不好收场。”
“说的是。”田真悻悻然撇了撇嘴。
这厢的宋禹补拍完照片,想着回自己那鸽子笼一样的劏房,也实在无聊,便留下准备和谢居安一起去印厂,亲眼见证杂志印刷出来。
谢居安原本个不缺钱的阔少,《香江风尚》的销量,又让他收入颇丰,所以连印厂也是自己的,为得也是不求人,方便随时开工。
然而还未出门,他就接到消息,印厂闯进来一伙不明人士,虽然经理带着工人顽强抵抗,还是没能阻止这些人恶行——机器被砸了,今晚无法开工。
谢居安气得大骂,差点就要将摔东西暴走,还是宋禹及时拦住他:“谢主编,你先别动怒,现在最紧要的事想办法解决,让杂志顺利上市。”
谢居安这才喘着气勉强冷静下来。
宋禹又问:“有没有其他印厂,我们马上联系。”
谢居安冷笑:“既然有人闯进我印厂砸了机器,你觉得还会让我临时找到其他印厂接我的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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