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等了约莫一刻钟左右,电梯顶灯终于亮了。
也是在重见光明的那一瞬间,傅司白和温瓷同时松开了彼此,往后挪了挪,回到了形容陌路的状态。
尽管足球队的男生们嘟嘟囔囔抱怨着这年久失修的破电梯,但温瓷没觉得多烦躁害怕。
她就像是被这个男人的味道标记了一样,有傅司白在的地方,就有莫名的安全感。
真的,和他在一起,就算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她都不会感觉害怕。
电梯门终于打开了,空调凉风扑面而来,驱逐了电梯里的燥闷。
男孩们像是获得解放一般,鱼贯而出,大口地呼吸着:“妈耶!总算出来了!”
“老子要闷死了!”
“谁脚臭啊,熏死了都!”
辅导员和老师们紧张地围在门口,生怕学生在电梯里出一丁点的意外情况。
好在没事。
“有没有中暑的?”
“有受伤的吗?”
“校医院的医生也过来了,觉得不舒服的同学可以留下来。”
足球队的男孩们还赶着去打比赛,没什么大碍,三三两两也都散去了。
温瓷坐在沙发上吹了会空调,平复心绪,留意到傅司白径直去了校医院的医生处,以为他不舒服,视线下意识地追了过去。
他漫不经心地在医生的急救箱里翻找了一会儿,拎出一盒藿香正气液,插上了吸管。经过她身边时,那瓶插了吸管的藿香正气液,搁在了她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要中暑了。”
温瓷道:“那你快喝药呀。”
“苦。”
他拎着单肩包,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挑了起来,仍旧是那副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调子——
“帮我喝。”
“……”
温瓷看着他头也不回离开了艺术大楼,背影颀长挺拔。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梦,风一吹,也就轻飘飘地散了,只有藿香正气液的些微苦涩,还弥漫在舌尖。
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稍事休息之后,温瓷来到了开放日的草坪边,乔汐汐站在动漫社的伞棚下,焦急地等候着她。
“不是说去交表格,怎么这么慢呀。”
“电梯出了点问题,被困在里面了。”
“天哪,好危险哦!”
“没事,已经停在一楼了,只是门打不开。”她想着那个一直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没有很危险,有点热而已。”
“难怪你的脸这么红呢。”乔汐汐摸了摸温瓷的脸蛋,“别中暑了。”
“没事,喝了藿香正气液。”
“那我们去看节目吧。”
“嗯。”
校园开放日,各大社团尽显神通,在各自一方小小的舞台上竭力展现着各自的特色,又跳舞的、也有变魔术的、茶道茶艺、还有棋社的同学坐在摊位前下象棋…
很快,乔汐汐就被麻将社那边的激烈博弈给吸引住了,跑去给人家指点江山。
温瓷听到一阵优美流畅的吉他旋律,循声朝着的对面人群最多的草坪走去。
这里是鬼火乐队的露天音乐会,草坪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欢呼的同学们,宛如音乐节现场一般热闹。
草地上,傅司白正在弹吉他,那一头奶奶灰的白毛,在阳光下宛如发着光,鬓间的头发剪短了些,隐约可见耳垂上那枚黑色的耳钉,一身张扬恣意的流行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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